鏡黎月想到那個可怕的可能後,她瞬間頓在了原地。
她該不……會是喜歡上他了吧?
意識到這點之後,她先是難以置信,而在得到自己心中給出肯定的回答後,她更是一陣絕望。
她不是那種不願意直面自己内心的人。
可是這人……
鏡黎月閉上眼,努力壓下自己心中的惡心。
實在是太醜了。
“黎月,你怎麼了?”見他停住俯下身,湊近了睜着兩顆豆豆眼看着他。
“你……”鏡黎月被突然湊近的他吓了一跳。臉瞬間就紅了。
而後反應過來,一掌把他拍遠:“離我遠點!”
兩人到了奈何橋,躲在一旁的樹叢之中看着一隻隻鬼從奈何橋上走過,前去投胎。
“這根本盯不出來什麼門道。”
“那咱們去走一遍不就行了?”
鏡黎月遲疑:“我又不是真正的鬼,一去不就被發現了嗎?”
“那就等着我好了。”霧雲霁神秘一笑,從草叢中走出,走上了奈何橋。
鏡黎月盯着走上奈何橋的霧雲霁,心中大為震撼,他竟然願意為了自己放棄鬼界的生活轉而去投胎?
而後她更是震驚,他竟然喝下了孟婆湯?!鏡黎月心下一緊,她沖出,向霧雲霁奔去:“仆人!”
剛站出奈何橋,她就瞬間被孟婆發現了。
“抓住她!”
見周圍的鬼兵向他湧來,她後退兩步,轉身就跑。
跑到精疲力盡之時,她一個沒站穩,向前撲到了地上。
身後的鬼兵接踵而至。
鏡黎月咬牙,手指嵌入泥地中。
就在她眼看就要被抓住時,卻被人打橫抱起,幾個躍身逃離了原地。
鏡黎月擡眼看着那個抱住他的人,他眼中嚴肅異常,臂彎有力,月光照耀之下,俊美的側臉宛若清風星辰。
“你是誰?為什麼要救我?”鏡黎月有些疑惑,同時心下也很着急,他想趕緊問清楚,然後去找霧雲霁。
那公子将她放下。
“大姐,是你給我喂的藥,你沒了我不也得死嗎?”那公子開口,将鏡黎月吓了一跳。
她不确定的說:“你是……仆人?”
“廢話,除了我誰還會救你?”霧雲霁翻了個白眼。
“你不是鬼?”
“當然不是,我可是上神!”
“現在就是你的真身?”
“是啊,怎麼了?”
霧雲霁疑惑地看着眼中閃着精光,離他越來越近的鏡黎月,不由後退了幾步。
鏡黎月也恢複了原身,向他撲去:“早說你長這麼帥!”
早說他長這麼帥,她不就不用糾結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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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從兩人成婚回到神界後,他們一直遇到大大小小的麻煩,除了其他上神來找麻煩,就是天道降下的災劫。
原本他們二人一同對付還好,可自從懷孕之後,就變成了霧雲霁一人獨自面對。
“雲霁……”鏡黎月站在院中扶着牆壁,此時她的小腹已隆起了一個弧度。
“都是我不好,如果不是我非要研究魂術,天道也不會盯上我們。”
“不要和我道歉,黎月,那是你的理想,即便是天道,也不應該阻止。”
這句話可以說是極其大逆不道了,不管從誰口中說出來,也不應該從象征着天道的上神口中說出來。
“更何況天道本就想打壓神界,天道如此憤怒,更證明了我們的孩子絕非庸碌之輩!”
其他五界對抗的是彼此,而神界對抗的向來是天道,若不能維護好五界平衡,上神就會被天道懲治,然後誕生新的上神。
而霧雲霁身為神界上神卻監守自盜,不維護時間平衡反而縱容邪術誕生,是以惹怒了天道。
鏡黎月将臉埋在霧雲霁懷裡,無聲地用力抱緊他。
片刻之後,她面色一變,從霧雲霁懷中退出:“雲霁,我,我好像要生了……”
霧雲霁面色同樣一變,他臉盲将鏡黎月抱回房中,又請來穩婆和侍女。
與此同時,災劫更加猖獗,宮殿上方天雷滾滾。
“不用擔心,我會保護好你們的。”
他最後吻了吻鏡黎月的額頭,眷戀地看着鏡黎月淚眼朦胧的雙眼,撫了撫她的臉頰。
最後他給宮殿上了厚厚一層結節,轉身向遠處的天劫而去。
天劫再也沒有降落神界,霧雲霁也再沒回來。
鏡黎月生下霧九冽之時,發現他身上雖有神力,卻在不斷外洩,而且,那神力異常強大,完全不是一個嬰兒可以負擔的。
鏡黎月研究了諸多書籍,熬了許多個日夜,終于用一本特制的書将霧九冽身上的神力盡數裝載進去。
将來隻要霧九冽攜着這本書,便可發揮自身神力。
或許是懷過神種的原因,鏡黎月的身體被消耗地很大,法力大不如前,雖說說災劫不再降落,可她始終心存不安。
再加上小霧九冽漸漸長大了,正是需要接受門派教育的時候鏡黎月思索再三,就帶着小霧九冽回了玄劍。
而玄劍卻以他當初叛逃仙門進入神界為由将他拒之門外。
此後妖界攻上玄劍,玄劍便提出,若鏡黎月能助他們抵過此次外敵,便同意将讓她再回玄劍。
于是鏡璃月将小霧九冽留在妖界森林,孤身前去迎戰,而後就被迫躲進了腐毒森林。
那時候的霧九冽太小了,又身懷天書,隻有在妖界森林方才有一線生機。
一是因為妖界森林不受外界幹擾,僅有弱肉強食之規,二是因為妖界大多數是靈智未開之輩,并不曉得天書為何物,霧九冽有最大的可能将天書保存下來。
鏡黎月雖不可預知後事,卻給自己的孩子留了最好的一條路,所以在後來他在死牢林裡看見小霧九冽時,隻感歎天意弄人。
她将唯一一個可以通往外界的陣法讓給了他。
“離開這裡,好好生活,記住,你的父親是神,你也是神。”鏡黎月撫着小霧九冽的頭,滿眼心痛,而後一咬牙,将他推入陣法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