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山。
另一邊的霧九冽身體還沒好完全,就迫不及待的跑出來了。
主要他在萬丈紅塵整日坐立難安,沒了沐泠風的安撫,一不順心就打客人,被梵音趕出來了。
不過他到還真的遵循了與沐泠風的約定,一點法力都沒有用,完全是靠着自己走來的。
他擡腳往上一邁,将腳下的冰踩地嘎吱作響,站到了更高的地方。
這裡是雪山之巅,他站在山巅,可以看到最刺眼強烈的光線,看到腳下銀裝素裹,廣袤無垠的雪山。
他垂下頭,看見了自己腳邊的一朵雪蓮,眼中一亮。
他是見多識廣的,自然一眼就看出了這是“雪中聖子”通心蓮,是雪山上特有的千年雪蓮。
由于生長條件苛刻,且長在雪山之巅,是以極其珍貴,他隻見過被摘下來保存的樣子,卻沒見過他生機勃勃的盛放的樣子。
他小心的俯下身,欣賞着那朵雪蓮,久久不舍得移開視線。
光線透過他雪白的花瓣,将那花瓣照的幾淨透明,上面落着幾片雪花,而它獨立于山巅,當真擔得起一句“雪中聖子”。
他眼中倒映着浮光。
這一刻,他眼中有千山風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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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謝公子!”一人眯眼一笑,拿回被沐泠風修好的機甲小熊,朝他深深鞠了一躬。
沐泠風擺了擺手,低頭将自己手上的機甲烏鴉的撥片擺正。
今日的機甲課後作業,他做的是一隻銜着一塊紅寶石的烏鴉,與他手上的戒指有異曲同工之妙。
“我們小沐公子也太厲害了,替這麼多人解決了問題。”段璟笑嘻嘻地将胳膊搭在的肩膀上。
沐泠風漸漸成了千仙樓的優等生,這裡的學生有各方面需要幫助的都會來找他。
沐泠風笑了一下,将他的手拿掉。
段璟再度搭上,湊近了壓低聲音對他說:“哥,幫我個忙呗,我這周要和我師傅去百草園摘靈藥,是真來不及做了!”
沐泠風斜睨了他一眼:“借口,周末那麼長時間,什麼時候不能做?”
“哎呀,”段璟勾着他的肩膀晃了晃,“那去玩兒就得是真的玩兒,但凡沾一點功課,那就不純粹了!”
“好吧好吧。”段璟死皮賴臉的樣子總讓他想起霧九冽,反正這個作業對他來說也不算什麼,他一時心軟也就答應了。
“謝了!到時候給你拿上好的鐵皮石斛!”得到了想要的回答,他高興的跟沐泠風擺手道别,跑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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霧九冽不是第一次徒步走這麼遠的距離,但卻是第一次走雪路,雖說越往南雪消融的就越多,但他已經走了一天一夜了。
倒不是他不想休息,而是為了防止可能遇到的猛獸,他必須時刻保持警惕。
不遠處有一間小木屋,像建在這種地方的房屋一般都是獵戶,比起不知何時會出沒的野獸,顯然人類要更危險一些。
他不敢保證裡面沒人,但他的意識已經實在模糊,強撐着往後退了幾步,就倒了下去。
極少讓自己陷入如此被動的狀況之中,隻來得及給自己披上一層結界。
待他意識恢複,他“刷”地睜開眼睛,警惕地看着四周的環境。
看着四周逼仄的小屋,他的心瞬間沉下了,恰好此時傳來了腳步聲。
霧九冽警惕地看着進來的人,那是個上了年紀的女人,被他也吓了一跳,随即放松下來道:“冰天雪地的,喝些姜湯吧。”
看着他接過,女人贊歎地誇了一句:“哎呦,看這小夥子長得,又高又帥的,一看就有福氣。”
霧九冽動作一頓,他還是能聽得出語氣的,這人應當是在誇贊,可是容貌是每個人生來就有的東西,為什麼也可以被誇?
他雖然疑惑,卻并沒有問出口。
他看了一眼手中的姜湯,湊近鼻尖聞了聞,又拿出一枚銀針一探,取出來發現并沒有什麼變化,這才仰頭喝了幾口。
這時一個男人走了進來,正好看到了這一幕,與女人尴尬地對視了一眼,男人換了個話題說:“這裡很少有人來,又冷又危險,你怎麼會來這裡?”
霧九冽将身上的被子蓋緊:“往南邊去。”沒再多說,轉而問道:“為什麼要救我?”
男人理所當然地說:“我們看到你倒在雪地裡,不救的話,你不就被凍死了嗎?”
霧九冽還是十分不解,他問的不是這個。
救他一個陌生人對他們而言又有什麼好處呢?
随後兩人卻沒再理他,因為男人拿出了一隻兔子,對女人說:“這個剛獵的兔子剛好給小寶做個帽子。”
女人看着笑了,似是想到了小寶戴上的樣子:“他肯定很喜歡。”
“爸爸媽媽!”
正說着,就見屋外傳來一聲清脆的童音,一個小孩跑來,撲進了女人的懷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