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走了好一陣,轉過許多彎後,進了另一間石室。
裡面倒是很亮,梵音正坐在裡面,看到霧九冽後起身,滿臉都是不滿:“怎麼來這麼晚?”
霧九冽沒有回答。
“行了行了,”梵音也懶得聽他的借口,看了看他身後,“沒跟來吧?”
“沒有。”霧九冽回答。
“你再檢查一下,别因為一時疏忽釀成大錯。”
“他累得起不來,已經睡了,不會跟來。”
短短一句話,信息量有點大,梵音一時間沒有反應過來,震驚地盯了他看了好一會,随後面色像是吃了蒼蠅一般,嫌棄地一撇嘴角。
她道:“你克制着點。”
霧九冽贊同地點點頭:“太過分他會受不了,我很克制。”
“你那叫克制?”梵音一陣冷笑,并伴随着飛出天際的白眼,“沒忘了你該幹什麼吧?别到時候心軟了。”
他眼神瞬間眯了起來,是與方才截然不同的陰冷,或者說,這樣的表情才是他,而今日那些,都是隻有在那人面前才會露出來的。
他沉默片刻,而後應道:“不會。”
梵音沒再說什麼,她了解霧九冽這個人,說一不二,在正事上絕對不會含糊。
兩人向溶洞深處走去,梵音邊走邊說:“那個房間我看了,進不去,或許需要一些别的條件才能開啟。”
霧九冽低頭思索片刻:“森林裡不是還有很多人嗎?”
梵音了然一笑:“好,這些交給我,那什麼時候實施你來決定。”
霧九冽眉頭微不可查地一蹙,别開來眼:“怎麼說也得七日。”
顯然這個回答梵音并不滿意,她忽地停住,看向霧九冽:“是真的需要一周,還是你私心希望一周?”
她眯起眼,眼中帶了些警告的意味:“你不可能不懂夜長夢多這個道理,你最好是真的需要一周。”
“當然。”霧九冽眼神坦蕩,絲毫沒有慌張,語氣頗有些有恃無恐,“除了我,沒有任何一個人能在一周之内走出腐毒森林。”
梵音似還想說什麼,卻被這句話堵住了,最終她抿了抿嘴,什麼也沒說。
.
沐泠風迷迷糊糊地翻了個身,那急切的鈴聲、暧昧不清的汗滴還萦繞在腦海之中,他周身似被一陣雲團包裹着,溫暖舒适,又安全感十足。
一陣陣的戰栗從四肢百骸散發而來,那是一陣他從未體會過的感覺,正是因為新奇,讓他更深陷、沉淪。
他不知道怎麼回事,隻是那些白光出現之際,他隻想完完全全将自己獻身于那人。
任自己被吞噬殆盡。
……待那些春潮漸漸褪去,思緒漸漸回到他身,感受到身後床闆傳來的堅硬觸感,他忽地驚醒。
他昨天——
他昨天真的?!
怎麼就一時沖動,就。
成何體統,成何體統。
他們可都是男子啊!
都怪霧九冽!都怪他……那時候的表情太犯規太撩人。
霧九冽一進來,看見的就是攥着被子一臉糾結悔恨又紅撲撲的沐泠風。
他出言:“上仙。”
“嗯……嗯?”聽聞這聲獨特的冷調嗓音,他下意識一陣緊張,異樣的感覺如潮水般湧來。
“後悔了?”
沐泠風結結巴巴,兩頰漲紅,他快速反駁到:“沒有,我就是……一時沒有反應過來。”
看着他急着解釋的樣子,霧九冽輕笑出聲,将一碗粥與一盤包子端來放在桌子上,接着撸起袖子,又拿來一個木桶,一個水杯,以及一個柳條。
沐泠風的注意力被他露出的小臂吸引了,霧九冽的皮膚很白,是那種冷白,是以上面青紅的血管很明顯,再加上突出的腕骨關節,看着很性感。
就是這樣白皙的手腕處,卻帶着一條黑色腕帶,上面銀鈴随着他的動作輕輕響着。
是他昨晚那時候……系上去的。
他面上一紅,強迫自己移開視線。
霧九冽又是一聲輕笑。
他家上仙,看個手腕都能臉紅。
片刻後沐泠風又将視線移回來,看着霧九冽拿來的東西:“你要我在這裡洗漱?”
“如果上仙起得來的話,可以去外面。”
他剛疑惑霧九冽是什麼意思,想着起身下床,就發現腰上一陣酸痛,直直坐了回去。
“嘶……”他揉着腰,眉睫難耐地蹙起,卻是不敢再動了,隻要一起身,就開始酸痛。
也不單單是腰,而是從裡往外,或許還有更痛的地方。
“上仙,不要動了,你回床上,我給你揉揉。”霧九冽立馬放下手中的東西,快步向他走來。
沐泠風依言躺回床上,按照霧九冽說的趴好,霧九冽的雙手雖捎帶了些涼意,動作卻極其輕柔,讓他緊繃的肌肉漸漸放松。
他趴在霧九冽腿上,枕着雙臂,感受着心上人的愛撫,舒服地簡直想再次睡過去。
他甚至覺得若是這樣的話,死牢林也并不可怕,甚至……
他們的關系或許隻有在這個隐秘的地方才足夠安全,隻有在這裡,他才敢放肆地親吻擁抱他的愛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