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仙族走得差不多了之後,場上隻剩下了沐泠風一個異類。
沐泠風看着站在封魔陣之外抱着胸的郁北溟欲哭無淚。
“尊上……”
郁北溟氣定神閑,涼涼道:“玩夠了,就把我家開陽放出來。”
“尊上,實不相瞞,我就是天清的棠梨,你們手裡的天書若是有異動的話,我是可以壓制的。”
沐泠風努力搜刮着自己現有的價值,自曝身份,為自己的生命添砝加碼。
“所以呢?”郁北溟往自己嘴裡扔了顆丹藥,自顧自治療着身上的傷,“把你綁在殁寒牢裡,再把天書放你牢門外,打殘了醫,醫了再打,隻要吊着一口氣,就既安全又能解決問題,一舉兩得。”
……活閻王。
“尊上,其實經過這幾日與大家在魔界相處,我已經完全把魔界當成第二個家了,大家教會了我很多,說是我再生父母也不為過……”
邊說着,他背後的手已經摸到了誅魔劍柄,下一刻,他解開封魔陣,瞬間消失在原地!
郁北溟眼皮一跳:“追!”
“尊上……”魔兵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人呢?”
實不相瞞,沐泠風現在正握着一個女孩子的手,拼命狂奔着。
順着這隻手看過去,在他面前狂奔的女子,正是秋呤。
就在剛才他在封魔陣中時,他聽到了來自秋呤的傳音。
“大人!我是秋呤,我在西南邊草叢裡,您看看能不能脫身到這裡,我悄悄帶您走一條小路,到時候能不能逃的掉就看您的了。”
他沒有選擇,隻得一邊應付郁北溟,一邊找時機,掐算時間逃走,好在他動作足夠迅捷,也立刻找到了秋呤。
秋呤這女子跑得極快,不知到了什麼地方,兩人才停了下來。
沐泠風喘着氣,感覺自己嗓子都要廢掉了。
“就是這裡,大人,這是東城地下煉器室的一條小路,不會有人發現的,您快走!”秋呤将他推向那個狹小縫隙,催促道。
“那你怎麼辦?不會被我影響吧?”沐泠風進入縫隙,回頭問了一句。
秋呤黑黑的小臉上露出笑容:“不會的,大人,我沒有被發現。”
“好!”
沐泠風也不再猶豫,爬上牆就要上,他一隻腳剛踏上去,後頸就一痛,而後失去了知覺。
.
按常理來講,在魔界,還是别人地盤的情況下,基本上昏迷等于任人宰割約等于死亡。
所以沐泠風在意識到自己還活着時,是頗為慶幸的。
然而事實情況卻是,欣喜隻是瞬間的事,在睜開眼看清自己處境的那一刻,他就差點驚吓過度昏死過去。
他被鐵鍊束縛着腰身,整個人懸空吊在半空,全身的重量僅僅靠着那兩條鎖鍊支撐。
稍稍一看,自己距地面将近三層樓那麼高,下方是深不見底的水潭,綠到發黑,他兩眼一暈,腿瞬間軟了。
不是——
這掉下去,不知道是會摔死,還是會淹死。
他絕望地緊閉雙眼,表情皺成一團,許是他顫抖的動作有些大,身體不受控制地在空中晃了幾下,吓得他連忙死死扒住了手上鐵鍊。
他長舒了口氣,剛将自己撲通撲通的小心髒安撫好,忽地發現下方大門處傳來了動靜。
沐泠風不由自主地緊張了起來,他握緊了鎖鍊,轉過頭向身下水潭邊看去。
來了一個人。
那人推開大門走了進來,她穿着長袍,将帽子摘下來,露出了秋呤的面容
沐泠風心裡咯噔一下,瞬間清醒過來。
他心中百味雜陳,千言萬語彙成一個字——
操。
秋呤再不似方才那般純真,她眼皮垂下:“尊上說,将天樞大人交出來,他可以當做沒發生,把你送出魔界。”
他們怎麼知道天樞在他這裡?!
對了。
之前一次從心境裡出來,恰好被秋呤撞見了,她那時什麼都沒說,沒成想,是直接做了。
好、好、好。
好得很。
他竟然能被同一個人背刺兩次。
“你覺得我會信嗎?”沐泠風冷笑,“我要是真交出來,恐怕立馬便會被關進殁寒牢吧?”
“……您現在就在殁寒牢水牢裡,”秋呤一頓,“殁寒牢的手段您一定聽過,天璇大人念在您對東城的貢獻,特讓我來審訊您。”
那這麼說,他還得感謝他們喽?
“秋呤啊。”沐泠風不怒反笑,“你們是抓不住我的,因為我要做的事,比你們無意義的争鬥重要得多,你們鬥來鬥去,殊不知早就落入旁人陷阱了。”
秋呤神色有了變化,他還想問什麼,沐泠風卻閉上眼睛,一副拒絕交流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