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它劃定的戰場中,人會不知不覺地流幹血,變成幹屍一具。
郁北溟曾靠此一招滅一城,他離開時,滿城皆空,幹屍遍地,極其瘆人。
“這麼多年,你毫無長進。”
時昇嘴唇微動,一陣金光浮至身上,狂風之中,時昇——毫發無損。
随後他猛地睜開眼睛,眼神堅定地提着劍,直奔郁北溟而去!
時昇招式一出,便乃天清最高劍法,無數人窮盡一生都無法練就的“掀天劍”,有雷霆萬鈞、白浪掀天之勢。
然而即便面對掀天劍,郁北溟也沒有拿走鎖白鍊去應對的意思,而是赤手相抵。
趁兩人暫且顧不上他,沐泠風拖着玉衡,加快速度用屁股和雙腿往祭台邊緣搓去。
眼前的戰場不是他能參與的,一點餘波都能讓他橫死當場。
然而郁北溟注意到了他的小動作,即便與時昇宮主對戰,依舊分出了精力向他這邊一擊,同時鎖白鍊收緊。
看着雙腿之間轟然塌陷的祭台,他用力一閉眼,狠狠做了幾個深呼吸,再不敢動半分。
眼下,他隻能寄希望于時昇赢得對戰,唯有這樣,他才有一線生機!
然而兩方對峙,你來我往,遲遲沒有分出勝負之意。
他心急如焚,手指指尖陷入掌心,思索着有無可以借助的外力。
忽地看到了祭台上殘留的陣法之印!
是啊,這是他方才的場地,如今耗費巨大的祭祀之陣還未完全消失,依他的陣道造詣,說不準能在此基礎之上臨時建造新的陣法!
他強迫自己靜下心來,無視淩遲着自己的狂風,仔細觀察着場上每一寸殘陣。
有了!
他努力擡手,終于夠到了儲物袋,因動作範圍有限,他摸了一樣東西,随後看也沒看,便擡腳将其踢至一個缺失的陣眼。
仙兵魔兵混戰,魔尊仙尊大打出手,與此同時,卻有一人置身事外。
他藏于暗處,默默注視着眼前一切,悠然轉動着手上一片樹葉,隻是,在看清那東西的瞬間,猛地停住了動作。
“那是……”他不由自主地向前探去,呼吸一滞,睜大了雙眼,喃喃出聲:“那他是……上、上仙?”
最後一個陣眼補全。好在鎖白鍊不是縛魔索,沒有限制法力,涓涓法力從他背後的手中流出,漸漸布滿了整個祭台。
眼前時昇正與郁北溟激戰,兩人招招直擊要害,互不退讓。
他看準時機,台基上陣法亮起,時昇忽地與一個人偶換了位置。
也就是這一換,讓郁北溟那強勁的一擊落了空,也為時昇争取了寶貴的時間。
時昇立刻閃至郁北溟背後,一掌擊在他的背上,這一掌力道十足,讓郁北溟第一次受了傷。
沐泠風心中一喜,有望!
于是接下來的交戰中,郁北溟不是被木偶中途絆到,就是莫名其妙在将要擊中時昇時換了位置。
漸漸的,郁北溟身上挂了彩,他的衣袍被劍刺破,露出裡面的傷口,步伐也開始踉跄。
終于,在一次向後跌倒後,那雙惡狼一般淩厲的瞳終于盯上他了,郁北溟看着他冷笑着,擦了一把唇角的血。
對上那雙泛着恐怖銀光的雙瞳,沐泠風瑟縮了一下,無邊涼意從腳底升起。
天靈靈地靈靈,宮主大人快顯靈,收掉這個魔頭!
然而他的呐喊沒有用,郁北溟幹脆抛下那邊的戰局,轉而對付他。
郁北溟輕輕擡手一抓,他腦袋還沒反應過來,身體已經朝那邊飛撲而去。
沐泠風眼淚飄散在空中,死命蹬着雙腿,企圖增加空氣與自身的摩擦。
!不要啊!!!
時昇也覺察到了他是戰局中的一個變數,擡手一個碧波掌向他襲來,他生生被擊得偏離了路線。
“噗!”
天清宮主的一擊豈是他受得了的?
落在地上後,又一口鮮血噴出,他大腦一陣嗡鳴,驚恐地發現,自己身體漸漸冷了下來。
春風泣雪宛如淩遲,一刀刀刮在他身,他已經不成人樣,摔在地上這片刻,身下血便流了一大攤。
他沒有力氣再擡起頭,但凡動一下,身上就疼得仿佛要開裂。
許是兩人也察覺到了他已是強弩之末,無法再影響戰局,就都沒再理他。
其實到最後無非就是兩種情況,一,郁北溟勝,他被抓回殁寒牢,二,時昇勝,他被郁北溟先捏死再帶回監天牢。
因為他是叛徒。
而魔界從來就沒有叛徒。
叛徒在出現的那一刻,就已經是死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