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漂亮舒适寝宮啊……!”
沐泠風撲在自己柔軟的大床上,眷戀地撫着床上蓬松綿軟的毛毯,此刻床裡的悠然舒适與外界的緊張複雜形成了鮮明對比,他一絲一毫都不想離開自己的床。
【走了,宿主,東城改造這段劇情從未出現過,說不定能發掘文中沒有的部分。】系統似乎隐隐有些興奮。
“東城……”沐泠風睜開一絲眼皮,忽地想起一件極其恐怖的事,他蓦然起身,“我靠!東城就在西城旁邊!”
西城是什麼地方?
那是整個魔界最窮兇極奢、荒淫無度的地方,在那裡,珠寶美玉随處可見,錦衣玉食随時可棄。
隻要是魔界上層的人,無一不是以住在西城為榮,他們看東城的人,都帶着天生的傲慢與不屑,根本不拿他們的命當命。
最要命的是,那還是霧九冽管轄的地方。
兩城相鄰,兩相對比,雲泥之别,西城富得流油,東城窮地流馊水,他都不敢想,他到時候去了東城會有多麼難堪!
他!不!敢!想!
天邊晚霞金燦燦,一層一層的,飄飄然在魔界上方,像是鍋中一張将熟未熟的雞蛋餅,光透着雲層縫隙穿下來,将整個魔界照地暖洋洋。
然而就是在這樣一個風和日麗,春和景明的傍晚,沐泠風背着行囊,踏上了前往東城的不歸路。
這一路上,他身邊總是傳來若有似無的視線,讓他有種被盯着的異樣感覺。
走在半路的他忽地一回頭,目光淩厲地瞥過去,卻不見人影,惟餘草動,片刻後,他又猛地一回頭,依舊一無所獲。
身邊一位衣着幹練的女子轉頭,面色認真地問:“大人,您怎麼了?”
沐泠風面色也是不大好,朝呂水水低頭小聲囑咐:“最近多派些人手,我們似乎被盯上了。”
剛進東城就被盯上了,恐怕東城的水極其深。
郁北溟下的任務雖然難,但該給的福利一點也沒少,比方說這些影暗衛,那都是平時保護魔尊的,雖然那家夥也不用保護吧。
他還直接往東城撥了黃金十萬兩,靈石幾萬塊,珠寶美玉靈器無數,同時囑咐魔界各方,東城整改期間,無條件協助他。
說實話,他早就對東城不滿意了,好好一個城池讓魔人弄得烏煙瘴氣,待他去了,一定大刀闊斧地改。
東城城中某地下。
這是東城最大的地下煉器室,放眼望去,各種煉爐、工具、金石原料一應俱全,地下雖然昏暗,但光是發光的寶石,煉爐就足以将下面照亮。
一老煉器師此刻正擡起手用錘子用力錘在一塊燒紅的鐵上,上面頓時火光四濺,見敲地差不多了,他将劍胚放入水中,水中頓時發出“刺啦刺啦”的沸騰之音。
“師父,我把那塊千年玄冰用了。”
“徒兒,你說啥?”高恪轉過身,眯起眼辨認着秋呤的嘴型,臉上的皺紋本就多,這下更是将眼睛堆沒了,手下的劍依舊呲呲地響。
“師父,千年玄冰,我把您重金買來的那塊千年玄冰用了。”秋呤擡了擡聲音,大聲地一字一句重複了一遍,聲音雖大,心裡卻是虛的。
高恪身形一頓,本是一道縫的眼睛微微睜開,嘴角耷拉了下去,他看着秋呤久久未動,像是塊雕塑,看得秋呤心裡發毛,不由站得更直了。
片刻後,他低頭将劍胚取出,擦淨放在桌子上,發出“哐”地一聲響,朝秋呤走過去,秋呤心虛,不由往後退了退。
“師父,對不起,但是當時情況緊……”
“小呤子,你說啥呀,剛才沒聽清,再說一遍?”
聽到這句話,秋呤面上表情一滞,她既慶幸師父沒有聽清,又必須得厚着臉皮再重複一遍,剛剛喊出來已經花費了她所有的勇氣,但她還是硬着頭皮。
“師父,您的千年玄冰沒了。”
“哦,”高恪點了點頭,沒什麼反應地應下了,秋呤幾乎都要以為他老人家又沒聽清,結果老人下一秒就笑了起來,“沒了就沒了吧,我上次花那些錢,買了五塊呢。”
秋呤擡頭,震驚地看着自家師父露出老頑童一般的笑,要是她沒記錯…
明明師父還跟她哭窮,說讓她千萬珍惜,不然她也不會攢到那時候,她早就自己用了好嗎?
這時一道清朗的聲音傳來:“既然老人家還有這麼多,不如用一份幫我打造個武器,什麼報酬随便提,如何?”
來人正是沐泠風,他邁步過來,忽地看見了地下堆放着的原料,手連忙撐起一旁桌子,從半空中越了過去。
高恪看着突然出現的沐泠風,面色似是隐隐有些不悅,這并非沐泠風擅長察言觀色,而是老人臉拉地太長,他想忽視都難。
老人斜眼睨他,肉眼可見地把架子擺起來了,全然不似剛才和秋呤那般柔和:“讓我煉器?也不看看你夠不夠格,平時除了天璇大人和上面那位,我可是不給别人煉。”
沐泠風笑容極其得體,他雙手交握,垂在身前:“老人家,天璇他犯了錯,被魔尊關進殁寒牢了,現在東城由我——天玑管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