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在戈壁灘上颠簸了一路,苟雪睡着的頭跟着上下做運動。車裡的人都從起初的興奮漸漸變成了苟雪的狀态,隻不過沒有一個比苟雪更過分。
好久沒睡上一個安穩覺,苟雪覺得自己整個人都睡得靈魂出竅了,頭從上下運動一路運動到身旁的窗戶,再運動到身旁的豹子,腦袋就那麼擱在了豹子的肩膀上。
二十三号中途回頭一看,吓得猛地回過了頭。
草,這瓜娃子是不要命了嗎?!
苟雪的腦袋随着車子一震,猛地往下一滑,被豹子的手攔住了額頭。豹子托着他的額頭,等過了凹凸不平的路段,将他的腦袋又放回了肩上。
感覺到後面異樣的二十三号:“……”我好像知道了什麼。
苟雪這一回可睡了個大好的懶覺。睡到天昏地暗,毫無知覺。等他醒來,隻覺得自己的側腦有點兒疼,總覺得好像用了個很硬的枕頭。
苟雪伸展了一下身軀,扭頭一看,差點沒吓得跪地叫爸爸。他一路把豹子當人形靠枕靠了一路!還有沒有天理、有沒有王法了!
豹子好像什麼都沒有發生,隻斜了苟雪一眼,說道:“下車。”
苟雪也不知道這豹子是跟他說的下車還是跟全隊說的。他慌忙開車門下車,連二十三号詭異的眼神都沒接收到。
等苟雪下了車,他才意識到這是個什麼地方。他們終于——進城了!
說是城也不準确,更像個過度發展的鄉鎮,所有人在經曆過沒日沒夜的監獄生活多年後,見到這樣有煙火氣的城鎮有好些直接歡呼起來。
這幫人在監獄裡也算是鬥蠱鬥出來的,就算談不上無惡不作也絕對沒少幹壞事,連臉色都帶着一種不善。小鎮上的人一看突如其來這麼一大幫人,神色都有些異樣。
苟雪不斷打量這個小鎮的所有人員,好确定這還是個現代故事的設定,不然他這種文化水平沒有幾兩的,絕壁活不過三級。哎不對,十三号那個死宅玩的還是塞爾達呢,怎麼可能是古代設定!
苟雪心裡松了一口氣,下意識地回頭捕捉十三号的身影,隻看到十三号熱切地看着他,雙眼裡充滿了驚喜,帶着一種“女神竟然看我了”的詭異感動激動滿足混合感。
苟雪:“……”媽耶,他終于知道為啥他曾經喜歡過的女神見到他都掉頭就跑了。
為了躲避十三号的眼神,苟雪下意識往豹子身邊擠了擠,試圖用豹子側漏的霸氣警告十三号隊友不可欺,而就在苟雪向豹子挨的時候,豹子低頭看了一眼苟雪,伸手就将他的肩膀摟住了。
苟雪:“……”好像哪裡不對?
豹子摟着苟雪漫聲指揮衆人:“先去休整一晚,明天就去首都——給老家夥瞧瞧。”
苟雪聽得膽戰心驚。豹子通常說話的時候沒有過度的情緒起伏,可說這句話的時候冰冷得讓苟雪都打了幾個寒噤。他一直覺得小說裡形容别人冷笑和冷哼讓人發抖都是藝術效果,現在他也藝術效果了。
豹子摟着苟雪就往小鎮裡走。小鎮總共沒有幾個賓館,所有人占滿了兩個賓館的剩餘床位。也不知道誰安排的,苟雪沒拿到自己的房卡,隻是僵直着被豹子摟着,走進了其中的一個标間。
——起碼是兩張床嘛!
苟雪這麼安慰自己。
苟雪那一大箱随身物品随之被人擡了進來,擡的是二十三号,他進來的時候豹子剛準備走進浴室,正背對着門口解開襯衫的扣子。二十三号擠眉弄眼地看着苟雪壓低聲音暧昧地說:“好好表現。”
苟雪:“……”什麼好好表現!表現個球啊!你回來把話說清楚!!
二十三号放下箱子一溜煙關門走人。
苟雪氣得肝疼,扭頭想跟豹子告狀,一回頭看到豹子已經解開了襯衫,露出背部肌肉鮮明的上身,他瞬間就不争氣地扭過了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