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連奴隸都不如的廢物，竟然還敢看不起我，要不是我娘，你怎麼可能活到現在。”

她咬緊牙，默默承受着無盡的痛苦，淚水無聲從眼角滑下。

許攸想起她曾經溜出悠然院，想要偷偷尋找母親，卻看到衣着華麗的婦人，手裡牽着身穿道袍的少女，臉上是她從未見過的神情。

那也是她第一次見到姐姐，在其他人口中冰雪聰明、天賦卓越的大小姐。

她那時也像蔣數一樣不甘心，心裡充滿了嫉妒與憤恨，怨恨上天為什麼沒有給她修行天賦，無法引氣入體。

導緻她不能和姐姐一樣，活在陽光下，與爹娘生活在一起。

後來她在漫長歲月中，逐漸與自己和解。

許攸憐憫地看着眼前失去理智的少年，“就算你得到我所擁有的一切，也無法達到他們的高度。”

“那是因為光靠你還不夠，如果讓我得到大小姐的資源，我不會比任何人差。”

蔣數從未懷疑過自己的實力，一切都是因為他得到的不夠多，他不過是輸在起跑線，所以現在才需要奮力追趕。

許攸眼前畫面逐漸模糊，蒼白的小臉因痛苦而扭曲，濃密的汗珠從額角滲出，耳邊似乎回響起娘親的聲音。

“攸兒，娘相信你，一定可以成功啟靈，回到我身邊。”

她喃喃自語道，“娘，怎麼辦，攸兒可能堅持不住了。”

葉奴剛進入院門，就聽到蔣數陰森的聲音中，夾雜着小姐痛苦的呻吟聲。她憤怒地望向緊閉的房門，拿起一旁木棍，往裡面沖去。

“放開二小姐，你不要命了嗎？”

蔣數扯了扯衣領，意外地看向來人，這個時間點，她應該在外面幹活。

他磨了磨牙，皮笑肉不笑道，“葉奴，你怎麼如此不識趣，給你安排的好路不走，非要自尋死路。”

葉奴繞開他，心疼地把許攸抱在懷中，赤紅着雙眼，仇恨地瞪着他，艱難吐出幾個字。

“你怎麼能，怎麼能虐待二小姐？她對你們母子那麼好，要不是小姐攔住我，你以為你們能像蛀蟲一樣，随意啃噬她的資源嗎？”

“沒想到就這樣你們還不滿足，竟然對小姐下這麼狠的手。這次我一定要告訴夫人，曝光你們做的一切惡事，你和蔣婆就等着進入婀娜地獄。”

蔣數嘴角扯出一個怪異的弧度，原來他們都知道啊。

“誰給你的膽子，竟然敢威脅我，沒看到連小姐都忍了嗎？這是她欠我們的。”

許攸用力睜開雙眼，聲音格外微弱，焦急地用手推她，“葉奴姐姐，快逃，他不敢對我做什麼，你快走，别管我。”

“不，我不走，是我沒有保護好小姐。”葉奴再也控制不住眼中的淚水，崩潰道，“我不應該離開小姐的，不應該相信他們。”

蔣數活動了一下脖子，發出咯吱的聲響，一點點靠近抱成一團的兩人，眼底充滿了赫人的殺意。

就在他準備動手時，蔣婆的聲音忽然響起。

“數兒，你到底做了什麼？”

她捂着胸口，不敢相信眼前發生的一切，忍不住踉跄幾步，直到扶住一旁的櫃子，才勉強穩住。

“娘？”

蔣數這下真有些意外，高昂的興緻被她打斷，無辜道，“我是按照娘的吩咐，陪二小姐玩呀。”

她看到許攸身上的血衣，大腦一片空白，險些站不住腳，她顫抖地指向他手中帶血的腰帶，“你就是這麼玩的？”

見一切敗露，蔣數也不再僞裝，将手中的東西随意一扔，肆無忌憚地坐在凳子上，深吸一口氣。

“娘，二小姐知道你做的一切，都沒有揭穿你，你幹嘛要趕過來，徹底撕開這不堪的一幕呢？我們維持原狀不好嗎，這樣你還能心安理得的過日子，我也能發洩心中的情緒。”

蔣婆仿佛一下子老了十歲，她艱難地走到許攸面前，想要伸手觸摸她的傷口，卻被她一下子躲開。

葉奴憤恨地望着面前兩人，竭力嘶吼，“你就不要假惺惺了，二小姐之所以變成這樣，都怪你。”

她心中一絞，轉身厲聲質問蔣數，“你忘了之前的承諾嗎？你說過，等你變強以後，會好好保護二小姐，你怎麼能，怎麼能做出這種混賬事？”

他拉長聲音，撒嬌道，“娘~”

蔣婆拿起一旁的東西，狠狠砸了過去，“你跟我好好說話！都怪我平日太過縱容你，才把你養成如今的模樣。”

他靈活地躲開，翻了一個白眼，“娘，你以為還能回到過去嗎？清醒點，不可能了。”

蔣婆心頭一滞，視線定格在眼前這幕，許攸麻木不堪的眼神和葉奴仇恨的眼神慘雜在一起，讓她頭暈目眩，如晴天霹靂，直擊心頭。

蔣數卻不管她複雜的心情，吊兒郎當地問道，“娘，你選她還是選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