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口子一旦打開,就如同陷入沼澤一般,越陷越深。
蔣婆再也無法控制住事态,從庫房裡取的東西越來越多,無數謊言将她一層層包裹起來,她再也不敢讓許攸離開蔣家。
當旁人問起時,她就會唉聲歎氣,神情十分為難,“那孩子生性腼腆,不願意外出,隻喜歡一個人待在房間裡,我怎麼勸都沒用。”
葉奴雖然對她的決定感到奇怪,但也不敢質疑,隻好輕哄許攸,一點點縮小她的行動範圍。
許攸的生活又回到之前的模樣,甚至遠不如,以前還有蔣婆和葉奴的陪伴,現在隻剩下她一人。
在這若大的宅子裡,隻有葉奴一個人幹活,無法時刻陪在她身邊。
而蔣婆則是因為愧疚和心虛,無法面對自己從小看到大的女孩,刻意找借口不去看她。
在不知不覺中,她親手把蔣數的胃口一點點養大,他在書院裡恣意揮灑錢财,擺足了派頭,等回家後,又用盡各種方法哄騙她,從她手裡套出更多東西。
直到她撞破那件事情,才發現自己原來是這麼心狠手辣。
那一天,葉奴心不在焉地整理雜物,遠遠看到蔣婆,急忙叫住她,“大人,請留步。”
她身體一僵,微微藏住手中的儲物戒,若無其事的問道,“有什麼事嗎?”
葉奴咬緊嘴唇,糾結許久,才把心中的擔憂全部說了出來,“二小姐這段時間狀态不對,每天郁郁寡歡,神情惶恐,好似受到什麼驚吓。”
想起許攸身上種種異狀,她不自覺握緊手中的東西,繼續說道,“每當我離開的時候,她都非常不情願,反應格外劇烈。我就想,能不能找一個奴隸分擔我的活計,這樣我就能一直陪着小姐身邊。”
葉奴想一直陪在二小姐身邊,她一個人,太寂寞了。
聽到要外人進宅,蔣婆立刻拔高聲音,“不能。”
她的語氣格外尖銳強硬,蔣婆似乎也知道情緒過于激烈,沉默片刻,才緩聲解釋,“為了守護二小姐的安全,不能讓外人發現蔣家真實的模樣。”
“可是,”葉奴一時着急,質疑道,“你當初說她可以做蔣家的女兒,這裡就沒有許家二小姐。”
“放肆!”
蔣婆怒目直視,緊繃許久的心弦,在這一刻徹底斷裂,強勢的靈力朝她壓去。
葉奴感覺渾身一沉,被一股無形的力量壓倒在地,心髒緊緊縮成一團,再也無法說出話來。
蔣婆手微微一緊,下垂的雙眼充滿了掙紮和猶豫,不再看地上的身影,甩袖離去。
葉奴在地上跪了許久,才艱難從地上爬起來,她撩起褲腿,膝蓋腫成一圈,一碰就痛。
她忽略掉身體上的痛意,心中有股強烈的不安,蔣婆變化太大,和從前判若兩人。以前的她和藹慈祥,對小姐呵護備至,不會對自己擺什麼架子。
如今她徹底不過問小姐的事情,整個人變得陰沉易怒,不近人情。
“不行,我得去找小姐,肯定是發生了什麼。”
葉奴打定主意,不能再稀裡糊塗下去,瘸着腿,一點點往悠然院移動。
悠然院内,許攸瑟瑟發抖地躲在櫃子最裡面,不敢發出一絲聲響。
“二小姐,你跑哪裡去了,讓我好生難找。”
蔣數滿臉猙獰地扯掉桌布,發現桌底空空如也,失望地将它一腳踹開。
他一點點翻找屋内每個角落,眼底充滿暴虐之意,一想到白天發生的事情,他的表情就格外扭曲,笑聲陰冷。
“你這個小廢物,竟然還敢躲,等我找到你,就死定了。”
随着他的腳步聲越來越近,許攸把臉埋在懷裡,衣服被淚水浸濕,裸露的手臂上傷痕累累,新鮮的血痕和陳年舊傷交錯在一起。
蔣數粗魯地打開櫃門,碩大的手往裡面伸去,直到摸到一個熟悉的東西,才露出殘忍的微笑,語氣中是難以壓抑的興奮。
“抓住你了。”
許攸被他一把拽出來,瘦小的身體不停顫抖着,她将自己縮成一團,迎接熟悉的折磨。
找到她後,蔣數就不再着急,他滿意地看着她蜷縮在自己腳下,心中劇烈膨脹起來,“身份高貴又怎樣,現在還不是如同臭蟲一般,被我随意碾壓。”
話畢,他踩在她的手臂上,狠狠旋轉碾壓,許攸承受不住劇烈的疼痛,撕心裂肺地哭喊起來。
“為什麼你這個廢物命那麼好,生來就是許家人,擁有數不盡的資源,所有東西對你來說都唾手可得。”
蔣數不甘心地瞪着她,透過她嬌小的身影,看到那群永遠高高在上的人。
“如果我生在許家,就能進入族學,得到珍惜術法,進入最好的書院,然後拜入頂級宗門名下,步入登仙梯。”
她冷笑一聲,眼底透出無盡的嘲諷,“可惜你不是。”
他被許攸不屑的神情激怒,解開腰間精美的束帶,在她身上瘋狂鞭打,發洩心中的憤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