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小鳳還在慢慢地朝這邊踱步而來。
她看着那不遠處的纖弱身影,形容嚴肅:在白飛飛複仇的臨門一腳前,她來了。
幽靈宮主(白飛飛)玉手纖纖,在給快活王倒酒。
雖然面容遮擋,但她動作神韻無一不楚楚動人,惹人憐惜,卻也——讓人生出辣手摧花的欲望。
等陸小鳳出現在衆人可見視野——燈光下的時候,沈浪在說,幽靈宮主身上帶毒,連嘴唇上都塗了毒藥,剛剛就在意思意思沾杯的一瞬間,将毒下在了酒裡。
而幽靈宮主在快活王的怒意裡,隻是輕巧地笑着,“王爺,舍得殺了我嗎?”又歪頭睨着沈浪,“這位公子見識不凡,竟然甘為奴才。”
陸小鳳心裡多了幾分滿意:好歹也是知道對沈浪生氣的。
但她轉念一想:也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在意而生氣。
沈浪笑着反唇相譏道,“佳人既然甘願扮鬼,我做個奴才又何妨?”和那陸姑娘——也可能不是姑娘——待了這麼些天,他的口才在這靈機一動間,也有了幾分她的風格。
說曹操,曹操就到。
“陸小友。”
陸小鳳颔首回應。“沈公子。”
快活王摸摸胡子,又看看沈浪,“閣下莫非也是來幫忙的?”
“不,”看着他細長的眼睛、威嚴深重的眉宇,陸小鳳十分頭鐵道,“我是來看你笑話的。”
她對快活王不敬,獨孤傷自然站了出來,要對她出手,但快活王擺擺手,獨孤傷又退了回去。
“本王能有什麼笑話?”
因為白飛飛要坦胸露乳了。
她在自己生理學意義上的父親以及他的手下面前,這樣作踐自己,不就是為了傷敵一百嗎——哪怕自損三千。
雖然快活王不在乎她,但快活王總是在意自己的臉皮的。
“這位宮主的過往身份,王爺可知道?”
“這天底下又有什麼能瞞得過王爺的耳目。”獨孤傷的聲音艱澀地響起。
“既然這樣,那就當我是在說笑吧。”陸小鳳以退為進。
不等有人追問,幽靈宮主捂着胸口,倒下了,她的侍女急忙扶住她,說宮主有心病,得要快活王的心來來做藥引。
獨孤傷冷笑,說自己也有心病,要這位宮主的心做藥引,反問她肯不肯給。
“好啊,”白飛飛扯開胸前的衣服——陸小鳳眼疾手快,倏然擋在了她面前。
“朔風如解意,容易莫摧殘。”陸小鳳正對着白飛飛,屏息靜氣,替她把衣服穿好,“我替你解決了獨孤傷,你向我保證,絕不再有此類自傷行為。”
蒙面的白飛飛眼波流轉,“那不如,姐姐你直接替我取了王爺的心如何?”
“取了他的心之後呢?”陸小鳳一雙丹鳳眼專注地盯着白飛飛。
白飛飛有一瞬間心髒漏了一拍,轉瞬又嬌弱地捂着胸口,“自然是給我當藥引了。”
她衣服上的迷香悄悄散發着。
“這隻是藥引,藥又在哪裡呢?”
白飛飛以為陸小鳳是在譏笑自己,擡眸看去,對方的眼裡卻隻有認真。
他們這樣旁若無人,獨孤傷出離了憤怒,“你們是不是太狂妄了?”
陸小鳳手指一動,抽了一張“酣然入睡”的卡,靈犀一指扔了過去。
她動作輕微,衆人又看不到實物。
隻見獨孤傷話音才落,就“咚”地一聲倒在了地上。
接着,陸小鳳也軟軟倒下了。
緊接着,獨孤傷那邊鼾聲響起。
衆人:……
沈浪鼓掌:“宮主的迷香可真是厲害啊。”
“那現在,王爺能把心給我了嗎?”白飛飛款款地繞過陸小鳳,又朝快活王走過來。
“本王都沒見過你的臉,你就想要本王的心?”
沈浪也在旁邊附和,“莫非宮主的臉,其實面目可憎?”
白飛飛咯咯一笑,“你若想看我的臉,就自己來看。”
沈浪應聲而出,短短幾個呼吸,他們已過了數十招。
趁着注意力都在他們二人的打鬥,陸小鳳也悄無聲息地坐了起來。
雖然快活王和沈浪都驚歎着這弱不勝衣的少女,武功如此了得,卻也知道,沈浪招數未盡,她卻已出全力,勝負即将見分曉。
陸小鳳将自己腰間的寬腰帶解了下來。
那位侍女見宮主不敵,赫然出手,搞背後偷襲。
哪料沈浪三下五除二不僅以自家宮主為盾牌,擋住了她的偷襲,還桎梏住了宮主的手腳。
白飛飛已然慌亂,“你要做什麼?你放開我?”
“自然是要一親芳澤。”沈浪的笑容倒是翩翩少年。
陸小鳳心中腹诽:沈浪是要在快活王面前展現自己道德不完美是吧。她精準出手,腰帶如江練橫,穿過了沈浪和白飛飛交錯的目光。
沈浪手中一松,白飛飛毫不戀戰,捏破一枚珠子,紅色的迷霧散開,“沒有一個活着的人,見過我的臉,你的命,我總有一天要拿到的。”
話落,煙霧漸漸散去,人也不見了。
幽靈宮主的臉,轉瞬即逝,他還沒看清就被擋住了,隻留下一個小巧的下巴,讓他覺得似曾相識。
“閣下好身手啊。”快活王撫掌,“隻是如此佳人美酒,為何臉上卻不見笑容呢?”
陸小鳳鯉魚打挺站了起來,“因為你們都隻看到佳人的皮囊。”
“王爺,”她讨價還價,“我把獨孤傷喊醒,你将今日的賭約兌現了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