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蓦地一笑,擡手拍上對方的肩膀,示意他不要緊張。
“一個失去記憶的人,會去缽蘭街找記憶,說出去給别人聽,人家都覺得不可思議,你說她為什麼會做出這麼不可思議的事情呢?”
保镖當然不明白,也說不出來一個答案。
他隻能安靜地等待他的雇主,說出有說服力的說法。
但黃銘德沒有說出一個所以然,他隻是拍了拍保镖的肩頭。
“Jerry,接下來好好看着溫小姐,每一天,她的一舉一動都要向我彙報。”
“是,少爺。”
黃銘德松開手,來到病房外,透着透明窗凝視病床上睡容恬靜的女孩,他沒有進去,隻是單純地欣賞着。
“這次的女孩和以前的很不一樣,希望她能給我與别的女孩不一樣的快樂……”
*
喪失聽力的金永曦不知道,這晚發生在病房外的對話,她現在居住在無聲的世界裡,直到手機特别調整的鬧鐘的震響聲将她喚醒。
金永曦慢慢地睜開眼,注意力來到邊上仍在震動的手機上。
她關掉鬧鐘,随後神情凝重地坐起。
剛在新世界度過第一晚的她,又一次有種自己沉睡得失去意識的感覺。
上一個世界,她醒來的第一感覺多是沉重疲憊,但對睡着後發生的一切毫無印象。
然而,今天的她罕見地能依稀回憶起,自己在睡着時發生的事。
記憶中,她記得自己在入睡後,四周變得漆黑一片,目之所及裡,眼睛隻能看到自己下方一直行動的雙腳。
金永曦看着她的腳一直赤足前行,她感受不到疼痛,也感受不到疲憊,直到雙足走到一個地方,眼前的場景才漸漸清晰。
但再清晰,也有灰霭霭的迷霧在彌久不散。
金永曦認出這是濃霧遮掩的街道,但街道昏黑無人,隻有兩邊的聚寶桶裡燒着街衣,紙紮焚燒後的灰煙,與旁邊插着的蠟燭細香散出的煙交彙在一起,将此間渲出無窮凄寂。
金永曦凝神走在這似曾相識的場景中,感到自己那刻,就似成了被活人祭祀的遊魂野鬼。
她走不出這樣的街道,來來往往,徘徊在十字路口中。
直到一聲呼喝,喊停了無法止步的她。
“家姐!”
金永曦驚愕地回頭,記憶中的最後一幕,是看見身居黑暗處的飛仔,正焦灼地望向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