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

她正要說話，但手機像是被幹擾到極緻，尖銳的鳴叫聲自主地覆蓋住男人的聲音。

“喂？喂！”金永曦略顯急切地追問。

但換來的是空鳴聲減弱，拖長的嘟聲正回複着她——電話已經被挂斷了。

系統的聲音适時響起：“宿主，怎麼了嗎？”

金永曦沒說話，繼續拿起手機重撥電話，但響了半分鐘之久，電話仍是無人接通。

金永曦似乎獲得一個信号——那個人今晚都不會接她的電話了。

不知道為什麼，她就是湧起這樣的直覺。

而召喚系統的時間有限，系統已經回應了，她不能再浪費時間了。

金永曦調整好心情，靜心與系統交流。

“你剛才聽到接通我電話的男聲嗎？”她問。

“我隻能聽到你的聲音，與你在腦中交流。”系統隻是這麼回答。

金永曦有些挫敗，原本她還想借系統，确定它是否知道“禾意”的存在。

她隻能換另一個問題：“我已經找到這個世界需要幫助的卧底了，他是遊迎，對嗎？”

觸發到關鍵詞，系統機械且坦然地回答：“是的，恭喜宿主成功尋找到第二世界的卧底遊迎。”

系統忽然變成這般程序化的回答，讓金永曦皺了皺眉頭。

“隻要卧底成為失聯狀态，你就能離開第二任務世界。”系統如是平靜地說着。

金永曦皺起的眉頭沒有松開。

系統隻要求找到失聯卧底，就能讓金永曦離開這裡，但是能不能改變卧底們的結局，它卻不管。

這樣的回答已經足以讓金永曦确定——系統的存在，目的是讓她在尋找失聯卧底的過程中，看到“某些事”就行了。

想通此處，金永曦皺起的眉頭慢慢松開。

“不了，我還是留在這裡，直到改變他的結局。”金永曦道。

系統似乎在此刻又恢複人性，頓了一下，說：“建議宿主你量力而行。”

“我忘記提醒你，在任務世界死去，你就不能回到原來的世界。”

系統這番話，如同一道晴天霹靂，一下子劈落到她的腦袋上。

金永曦眼神蓦地冷峻起來：“在交易開始之前，你并沒有跟我說這件事。”

系統以一副公事公辦一般的态度回答：“卧底本就處于危險的環境中，你明白他們失聯了意味着什麼，你涉險救助他們，就要做好被發現的準備。”

“你已經被注意到了，任務世界并不安全，它本是九死一生的世界，所以我建議你從此謹慎行事，要不然，需要你換取的代價太大了。”

系統這句話說得莫名，金永曦隻感到這句話背後另有深意。

系統繼續說話，像是對自己的過失，做的補過。

“但是我之前跟你說過，如果你能完美解決失聯卧底的困境，成就能量條就會越高，下一個任務世界我可以活動的時空範圍就更大了。”

“這是挑戰成功後的獎勵。”

金永曦表情沒有被這句話安慰到，在她眼中，系統的操作俨然是對她的不守誠。

隻怕後續的行動，讓她受限的操作會越來越多。

系統察覺到她的沉默，它提醒：“今天你能問我的時間還剩下半分鐘，請問還有什麼需要問的嗎？”

金永曦冷聲問：“我被什麼注意到了？”

她一把抓住讓她心悸不安的字眼。

系統又恢複機械式的回答：“檢測到宿主成就能量條不高，本系統開啟不了權限回答。”

“注意，無法回答，無法回答……”

重複的話語成為結束今天二人交流的最後一句。

但金永曦知道隻有她自己因為這句話，而陷入詭異中。

屋子轉眼重歸安靜，金永曦靜坐在椅子上，背後不知不覺布滿冷汗。

今天與系統的交流已經讓她确定了幾件事——一，任務世界有危險，她想幫人，務必小心行事，要不然自己會死在任務世界，與系統的交易自動關閉；

二，有什麼東西注意到她，這說不定是讓她處境變得危險的根本原因。

能讓系統限制回答，金永曦猜想這恐怕涉及到，整個任務世界構成的本質……

三，禾意就是她在公交車上遇見的男人，聲線完全一樣，而且他的存在推翻她之前的猜測，疑似與系統是兩個不同的存在。

新的問題一個接一個地出現，讓金永曦難得生出一種如履薄冰的感覺。

她重重地呼出一口濁氣，站起來，自言自語一句：“但不管怎麼樣，還是先把遊迎的事搞定再說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