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到目的地後，她沒有走進那所大樓，隻在大樓對面的建築藏匿好自己的身影。

金永曦熟練地從挎包裡拿出二手機，将一張事先買好太空卡（指不使用個人信息登記的SIM卡）放入手機中。

金永曦很快撥通師父方甯波的私人号碼。

電話在提示聲響了3下後，就被人接通了。

金永曦沒有說話，任由自己的呼吸聲噴灑在話筒處。

電話的對面也久久沒有聲音出現，直到對面忍不住，低聲地問一句：“你是？”

當聽到師父的聲音出現，金永曦懸着的心終于松下來。

她依舊不說話，立起食指，對着話筒輕輕敲了3下。

師父那邊沉默了一秒，随後聽見他在說：“打錯電話了吧。”

電話被對方挂斷。

金永曦将太空卡抽出，迅速掰斷，扔到邊上垃圾桶，靜靜地看着前方的警政大廈。

大概過了一刻鐘，方甯波的身影從大廈裡走出來，他的身旁沒有其他人。

金永曦看着他攔截了一輛計程車，随後坐上計程車。

她依舊沒有動，繼續安靜地立在原處。

半分鐘後，一輛白色豐田海獅緩緩從另一個街道駛出，跟随師父剛才離開的方向。

港城有很多人開豐田車，加之它車型低調樸素，如果金永曦不是故意蹲守的話，會難以留意到這輛特别的車輛。

金永曦再在原地站了1分鐘，确定無其他異樣後，才走出商鋪，攔截路過的計程車。

半小時後，金永曦抵達安全屋。

這時，方甯波已經坐在屋裡的沙發上，心事重重地思考着。

當聽到密碼鎖開啟的聲音，方甯波立即轉頭望向門口。

當金永曦出現時，他神情顯然松了一口氣。

金永曦看向他，說：“師父，有人跟你，車牌我記下來了。”

她将車牌号碼寫下來，遞到他的面前。

方甯波一怔，他道：“我知道有人跟我，我已經甩開他了。”

金永曦點了點頭：“我知道，要不然我不會進來的。隻有确認安全了，我才能來見你。”

“最後那輛車往堅尼地城方向開走了。”

“它是在你出來後的半分鐘，在街角出現，應該是一直蹲着你的行蹤。”

“師父，你被人蹲守了。”

方甯波臉色難看地點了點頭，他從昨晚就知道這件事。

金永曦看着師父的表情，明白此時此刻他們兩師徒之間，信息發生嚴重的不對稱，必須要跟他攤牌一部分東西。

若不這樣，以有人一直蹲守方甯波的趨勢來看，往後她與對方見面隻會越來越困難。

金永曦從半路買來的環保袋裡取出鐵盒，将鐵盒推到方甯波面前。

她開門見山：“師父，我已經知道你安排了高時嘉進入西竹社。”

聽到這句話，方甯波訝然地擡起頭，與金永曦對視。

“你不用否認，因為這是我在高時嘉的安排下，取得他保管的重要證據。”金永曦目光落在下方的鐵盒，“我不知道這些資料你有沒有看過，或是高時嘉已經給你說過他正收集這些證據。”

“但是，我還是選擇将這些東西放置在你面前。”

“港城警察，講求抓人要鐵證如山，我相信高時嘉收集這些證據有多困難，可他現在極有可能因為這些東西而陷入危險，師父，我希望能從你這裡，聽到我想要的答複。”

金永曦這種頗是以下犯上的态度，卻沒有讓方甯波惱羞成怒。

他雙手捧起鐵盒，道：“沒錯，嘉仔的确是我放進西竹社的卧底。”

“他的任務目标前期是收集徐權的犯罪證據和找到這些年我放進西竹社，卻逐一失蹤的線人。”

金永曦心想這些信息，都和夢境中透露的信息對上了。

“這些年，嘉仔一直在收集徐權的犯罪證據，也在極力幫我找尋線人下落。”他拍了拍鐵盒，頓時發出響亮的敲擊聲，“裡頭大多數文件也許我都看過了。”

“我看過這些資料，足夠警隊派人去拘捕徐權……可為什麼你們不動手？”金永曦反問。

她深知裡頭藏有更加不為人知的秘密。

“包括師父你上次分别利用我和高時嘉，究竟為的是什麼？甯願讓我們這些卧底，都成為你們移動的棋子？”

金永曦一聲聲地質問，一聲聲逼近自己急切想了解的秘密。

方甯波定定地看着她，嘴角嗫嚅數番。

“阿曦，所以你這次真正想問的是什麼？”

面對師父退讓一般的話語，金永曦眼中的鋒利，沒有停止。

“師父，系統裡面，是不是有内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