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外,天色說變就變,炎炎烈日已被濃黑雲層遮住,山雨欲來。
秦若音搖着香扇,漫不經心道,“給我說說雲梨的喜好吧。”
凝霜絞愁苦着一張臉,絞盡腦汁想了想,三少夫人無事是要麼便安安靜靜繡東西、要麼便看書,沒什麼特别喜歡的,也沒什麼特别不喜歡的。
秦若音不耐,“怎麼,不願說,這是真把自己當成她的丫鬟了,别忘了當初是誰救的你,是誰救了你們一家人。”
凝霜忙道,“奴婢不敢,隻是,若說三少夫人的喜好,實在沒什麼特别之處,她對三公子倒十分上心……”
說着,凝霜突然想起來,“對了,三少夫人應當挺喜歡貓,奴婢看見她常去貓肆。”
秦若音冷冷一笑,“不買貓,卻常往貓肆跑,倒是有趣。”
“那她常去的貓肆在哪兒想必你也知曉,你去貓肆打聽清楚她去貓肆都做了些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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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西山,兩人下了馬車,雲梨從荷包裡取出銅闆正欲交給老伯,卻聽陸懷硯緩緩開口,“我來吧。”
說着他便伸手在腰間一撈,卻撈了個空,陸懷硯撈錢袋的動作僵滞住,他忘了,今日出門他嫌天熱,一出門便解了錢袋子交給言聰保管。
雲梨看出他的尴尬,隻覺這樣的他有些可愛,很特别。因為陸懷硯做事向來萬無一失,今日這種情形着實少見,也很難見。
雲梨裝作一副什麼也不知道的模樣,替他解圍,“還是我來吧,我有銅闆,你帶的銀兩,老伯興許沒那麼多銅闆找補給你。”
雲梨雖說得一本正經,但她抿唇時頰邊的酒窩暴露了她的真實想法。
陸懷硯淡淡瞥了她一眼,雲梨即刻壓下唇角。
付過車錢,雲梨和陸懷硯往林中深處走去,老伯則将馬兒栓在樹蔭底下吃草,躲躲陰涼。
雲梨要給父親燒紙錢,她看了一眼空曠的四周問陸懷硯,“夫君,你知道楓河縣大概在上京的什麼方位嗎?”
陸懷硯沒作多想,“大概在你左後方的位置。”
雲梨轉過身,将地上的枯枝落葉簡單拾掇後,邊擺出祭品邊誇贊,“夫君真博學,什麼都知道。”
陸懷硯不言,隻是站在她身後默默地看她做着這一切,并不上前幫忙,對于雲父挾恩非要他娶雲梨一事,他做不到不介懷。
祭品一一擺出,雲梨又取出筐子裡的酒壺,倒入酒杯後一杯杯往地上灑去,統共灑了三杯,清香撲鼻。
陸懷硯,“這酒聞着不錯。”
雲梨笑笑,“何止聞着不錯,喝起來也很好喝,我選了許久,這梨花酒清香且醇厚,後味很甜,父親在世時最喜歡喝這梨花酒。”
陸懷硯眉峰微擰,“你嘗過?”
雲梨遲疑地點點頭,“一點點,不多的。”
陸懷硯沒再說什麼,臉色也沒什麼變化,雲梨暗暗松了口氣。
祭拜完後,雲梨想,今歲總算帶夫君來見過父親,讓父親看見,她過得很好,夫君待她也很好,這下父親能安心了。
待香燭紙錢徹底燃盡後,雲梨提着筐子站起來,“夫君,可以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