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
三天前。
“那個吸血鬼還在福克斯,狼人找到了一點痕迹。”愛德華坐在鋼琴前,說着自己的請求,“他的活動區域集中在保留地和懸崖西面的森林,我需要你在必要時引開科林,為此,你得成為她的朋友。”
羅莎莉抱手,強烈的荒誕感敲擊着她的前額,她盡量表現得非常有理智,而不是為這個可笑的計劃朝愛德華翻白眼。
愛德華當然聽得見她心裡的譏諷。
他提醒道:“我們在獵殺吸血鬼——在她家附近,她是個人類。”
“一個愈合力超過狼人的人類。”羅莎莉反手一盆冷水,“你不能總認為她是個脆皮甜筒一碰就碎——她是個巫族,離普通人類差得遠呢!”
愛德華沉下肩膀,露出一個無奈的神情。
“你說得對,但是羅絲,脆弱的是我,不是她。”
羅莎莉想要重複一次那個深呼吸的動作,她忍住了。
“事先說好,科林如果聽到了這個計劃,她找你麻煩跟我無關。”
愛德華臉上的表情在說“我不覺得她還會願意找我麻煩”。
這下羅莎莉真的沒忍住白眼。
同樣是兩天前,卡萊爾拿到了警局的證物檔案,裡頭沒有那件屬于福克斯高中籃球隊的黑色雨衣,連個碎片都沒有。伯恩斯先生最近頻繁來醫院取藥,卡萊爾主動與他攀談。
失去兒子的伯恩斯夫婦進入分居狀态,伯恩斯先生的襯衫皺巴巴的,領子上還沾了不知道幾天前留下的番茄醬,他神思恍惚地握着止疼藥,在卡萊爾跟他說話時也神不守舍。
他恍惚提起了那個成立許多年的籃球隊,二十多年前福克斯的伐木業如日中天,願意出錢送孩子出門打球賽的家庭不在少數,籃球隊就是那時候有模有樣地成立起來。
“福克斯不像以前了,我也不像我父親那樣有錢,政府職員不就那麼點工資嗎,咱們這種小地方就算出去打比賽也不會有結果,我勸傑瑞米打着玩就好了,把心思留給SAT,我們的積蓄夠他上大學……他…我如果知道,如果知道……”
伯恩斯先生泣不成聲。等他冷靜下來,卡萊爾試探着打聽那件黑色雨衣的故事。
“……傑瑞米也問過我圖案的由來,那是蕾妮·德懷爾的塗鴉,德懷爾說那是一顆雲杉分割成無數塊,再重新拼起來的樣子,她那時候跟斯旺、查理·斯旺戀愛呢,後來籃球隊出去比賽,唯一一次比賽,他們在賽前,在雨衣上印了一模一樣的圖案,傑瑞米覺得有紀念意義,就找到圖案自己印了一批,他那件我們放進了他的棺材一起下葬……”
這場談話卡萊爾得到了非常重要的信息,一是現場的雨衣不屬于傑瑞米·伯恩斯,二是,這件雨衣隻印了兩次。
傑瑞米的雨衣和他的籃球夢一起長埋地下,福克斯高中沒人申報丢失,那這件埋在現場的雨衣是誰的?
兩天前,塞思坐在了卡倫家的客廳。
‘狼人和吸血鬼一起查案,這也太酷了。’他興奮地想着。但很快,因為即将說出口的話,塞思表情變得沒那麼愉悅。
“比利大發雷霆,他不信愛德華被詛咒了,他覺得這是你們為洩密找的借口。”塞思幹巴巴地說,“雅各布建議我們坐在一起,把這件事完整地呈現給長老們……”
艾美特呻/吟着掐住了太陽穴,“你該不會指狼人、吸血鬼,還有科林·沃斯,這個‘我們’吧?這是在做什麼?世紀混戰嗎?”
卡萊爾倒表現得很無所謂,畢竟他都能放塞思·克利爾沃特進門做客,誰敢說他不是情緒穩定的王者。世紀混戰的計劃驚動不了他一點。
“最壞的結果是我們離開福克斯。”他說得相當平淡,停了一下,看向愛德華,重複了一遍:“離開福克斯,換個地方生活,這對我們來說不是什麼難事。”
塞思覺得他在“難事”上的音比其他單詞更重,他也跟着看向愛德華。
卡萊爾繼續說:“但這個毫無理智的、殘暴的瘋子,我們得找到他,傑瑞米是個無辜的孩子,他的死債必須有人償。”
卡倫與奎魯特族共享福克斯鎮的非人類領域,出了事當然也要一起承擔。
兜兜轉轉,事情又回到原地,找到那個瘋子,可是他們不知道他是誰,也不知道他在哪,甚至無法嗅到他一點氣息。怎麼找?上哪找?唯一的線索在追尋中斷開……
塞思撓了撓頭,說:“斯旺警長以前是籃球隊的,為什麼不直接問他?”
卡萊爾立刻領會了他的意思,上前問:“塞思,你能請比利去問問斯旺警長嗎?”
比利·布萊克跟查理·斯旺是老夥伴了,他們不方便打聽的事情,他以好友的身份問起來簡直順理成章——尤其是年輕時的輝煌經曆。
塞思年紀太小,他沒有自己的手機,他還沒開口,愛德華·卡倫給他遞來一部手機。
他張了張嘴,拒絕的話說不出口,隻能硬着頭皮打給了雅各布。
“他們倒是會使喚你。”電話那頭,雅各布冷笑,“知道了,一會回給你。”
半小時後,雅各布回電,告知他們比利答應幫忙套取消息,條件是等這件事結束,卡倫們必須給出一個合理的答複——關于科林·沃斯的身份和詛咒。
作為奎魯特族長老之一,比利·布萊克不相信自己眼皮底下就有一個巫族,更不願意相信那個孩子詛咒了一個吸血鬼。
事情到這似乎終于迎來轉機,線索有了眉目,早在一周前卡倫們就開始輪流出門覓食,确保每個人都吃飽喝足,如今他們的力量足以對付一個躲在暗處的怪物。
萬事俱備,隻欠東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