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嘴上說着不在意,臉上也看不出探究欲,但好歹也是發生在自己周圍的事,或多或少還是會關注一下的。
顯然,在座各位皆是耳聰目明,更何況還擁有一個良好的地理位置,天時地利都占了個遍,隻需要坐好稍稍等待,接下來的發展自會映入眼簾。
月見裡伸直脖子,努力往事故方向張望。
他掂着餐勺,把它往指尖上帶着轉了個圈,半個身體同勺子旋出的弧度般往一邊歪。
為了更好地看熱鬧,他還伸手撥弄了下正對自己的太宰治,讓他蓬松的大腦袋挪一邊去,不要擋住自己的視線。
他碰過太宰治頭發的手被中原中也凝重的捧起,對方當機立斷取了包消毒紙巾,一張一張敷手膜似的蓋在月見裡無月的手心手背手指頭上。
然後,中原中也刷拉刷拉,刷碗般擦拭起來。
中原中也的舉動不妨礙月見裡無月繼續往那邊瞧。他的視線從咧着嘴尴尬大笑到處亂蹦跶的毛利小五郎挪到站一邊擔憂的安慰死者女伴的毛利蘭身上,最後定格在半蹲下來躲在小角落時不時架起手臂的的江戶川柯南身上。
周圍的人和瞎了一樣,愣是沒一個發現自己腳邊躲了個小朋友。
“這小孩怎麼做到的啊?”
同樣善于躲藏的月見裡無月對此表示好奇。
小透明體質?控制存在感的異能?還是天與咒縛的新形式?
他也沒到小讓人随随便便忽視的地步啊?
月見裡無月往眼睛處抹把小規模的點寒,讓眼睛的力量提升。
總之,讓我看看!
他的眼睛如烙有金絲的黃翡,連虹膜都透出淡淡的黃。
月見裡無月此時做的,便是術式運用的小技巧。
他的術式效果其實很籠統。比如點寒造成的力量增幅不僅能讓咒力總量提升,同樣會帶來術式威力上升,□□質量上漲;黃昏加持的速度也包括了術式發動時間縮短,反應力增快,身體輕量化等一系列變化的總和。
而他剛剛做的,便是以改變咒力流向的方式,将對整體全方位提升變更為集中一點的針對性增補。
以此刻的月見裡無月為例,他對眼睛施展了術式『月百姿·點寒』,在力量加強的協助下,其視力,觀察力都會向上邁進一個階層。
隻提升一部分的好處是更隐秘,咒力波動變小,消耗也随之減少。
不過與之相對,術式的威力會下降,所帶來的咒□□态也會發生一定改變。
所以月見裡無月一般很少用它。
畢竟他對咒印的追求有目共睹。
但此時是特殊情況,月見裡無月顧不了那麼多了!
……由此可見此人還是頗為雙标的。
眼看江戶川柯南擺好了架勢,月見裡無月瞪大雙眼。
随着術式的施放,月見裡無月臉上浮現出一抹誇張的紅。
它像半個柑橘片,熱敷在上眼皮尾巴上,直到徹底成型烙出痕迹。
這抹圓圓的豔色襯得月見裡無月同樣圓圓的眼睛細長不少,從小狗變成了守宮,唯一沒變的便是眼睛裡的興味。
咒印如歌舞伎面上的隈取,将月見裡無月眼底的明色壓得更加鮮豔。一對眼珠子如同沒眼皮包着一樣滑溜溜的于眼眶打轉,瞳孔如同撐開的傘,鎖定,放大,将一切裝入眼中。
有時候過多的好奇會讓人窺探到一些不該知道的小秘密。
月見裡無月看得很清楚,一根針紮入毛利小五郎脖頸,隻聽啊的一聲叫喚,毛利小五郎旋轉,跳躍,閉眼,搖搖晃晃地開始左右互搏,打起醉拳。
緊接着,對方以一種刁鑽的姿勢屈膝抱臂坐在一邊的餐桌上,屁股将近懸空了一半,手裡還不知怎麼的捏住一本卷成圓筒的菜本。
“我已經知道兇手是誰了!”
他低沉着聲音,說出其中一個女伴的名字,緊接着,他高聲道:
“你是在牙簽上塗毒殺死了他吧!”
周圍人下意識豎起耳朵。
至于月見裡無月,他是半點沒有聽的意思,沉浸在剛剛看見的那一幕當中。
所以,毛利小五郎其實是找了個未成年代打?
這算塌房嗎?
哦,原來如此,難怪江戶川亂步這麼不想和對方相提并論。
如果我現在過去要個簽名然後轉手買了再随便找個人爆料一波,是不是意味我可以賺兩份快錢啊?
月見裡無月胡思亂想道。
不止他心不在焉,他這一桌也沒幾個把注意力放在不遠處的推理秀上。
太宰治看見毛利小五郎轉圈圈後便收回目光,他拿了個蟹錘晃晃悠悠,開螃蟹開得和拆遷沒什麼兩樣。
或許他就是為了這個小錘子才點了一堆麻煩的螃蟹,要知道太宰治喜歡螃蟹不假,但他讨厭剝殼,不然他也不會對螃蟹罐頭愛得如此深沉。
織田作之助則收回目光,也不知道是不是用異能窺見了結局。他歎口氣,因為突如其來的悲劇有些吃不下去。
中原中也分完餐後便不再言語,看不出他在想什麼。
比上不足比下有餘,月見裡無月已經算最認真的一個了。
起碼他還巴望了一下。
“哦,小月見裡。”太宰治狼狽的把一整隻螃蟹拆成一坨恨不得爛死在垃圾桶裡的廚餘垃圾。
他把垃圾往中原中也那裡一推,不搭理對方額頭跳出的青筋,扭頭對一臉深沉思考的月見裡無月道,“有什麼感想嗎?”
“你是說你的螃蟹殼殼嗎?沒有。”月見裡無月往自己身上放了個纏朧。他總覺得對方手裡的小錘會因為拿不住飛過來砸到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