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如此，拿上東西你就走吧。”他不客氣地開始趕人。

宮崎挑了挑眉，“嗯？真是直率的性格呢，研二是不是和你說了什麼？”

“和你無關。”

“怎麼會和我無關？嗯……我猜猜，研二肯定說了讓你别理我、别相信我之類的話吧。”

松田似笑非笑地看着他，“是啊，你還挺聰明的。”

“因為幾個小時前，研二剛給我打了電話，警告我遠離你。”宮崎慎介意味不明地笑了，“他的語氣真的好可怕，幸好他不是當面對我說這些話，不然我覺得自己肯定會被他揍一頓。”

“那是因為你活該。”

宮崎臉上閃過一絲意外，“陣平啊，這可不是警察應該說出來的話。不過你還真是偏愛研二，讓我有點嫉妒了呢。”

“那當然，我認識萩這麼多年，清楚他是個什麼樣的人，他脾氣很好，他打你肯定是你有問題。”

“诶？——”他刻意拉長了尾音，意有所指地說：“你真的清楚他是個什麼樣的人嗎？”

“我不清楚難道你清楚？”松田譏諷道。

“這可說不準。”宮崎臉上挂着從容的笑意，“因為每個人都有好幾張面具，面對不同的人就會戴上不同的面具，誰也不能保證自己看到了對方的全部。”

松田陣平微微皺起眉頭，“你想說什麼？别轉彎抹角的。”

“那我就直說了。”宮崎頓了一下，然後問：“陣平知道研二正在監視你嗎？”

松田的第一反應是，“不可能！”

宮崎慎介露出果然如此的表情，笑吟吟地附和他：“你說得對，研二沒有監視你的理由，他想知道你在幹什麼，隻要打一通電話就好了，就像昨天我在的時候那樣。”

他這麼一說，松田陣平隐約意識到了不對勁。為什麼昨天宮崎慎介在的時候，萩原研二正好打電話過來，說話的語氣也奇奇怪怪的。當然，如果非要解釋的話，也不是不能認為這些都是巧合。但是，身為警察，就是要懷疑一切。

“你有什麼證據？”松田沉聲質問道。

“唔……我姑且問一下，店裡這些防盜攝像頭在使用嗎？”宮崎慎介指着天花闆角落的攝像頭問，那個攝像頭就在松田身後，正對着服務台。

松田陣平回首瞥了一眼攝像頭，眉頭皺得更深了，“我來到這裡的時候，就已經有這些攝像頭了，電腦上找不到能查看監控畫面的軟件，我以為這些攝像頭早就閑置了。”

宮崎慎介注視着他，微微一笑，“那麼，要做個試驗嗎？”

松田陣平沉默了幾秒，突然掏出手機，“我打電話問他。”

“别、别……”宮崎連忙抓住他的手，“這樣太沖動了，我隻是有這個猜測而已，萬一搞錯了，引起什麼不好的後果，那……”他尴尬地笑了笑。

“你想怎麼做？”松田放下了手機。

“願意和我去樓下待一會兒嗎？”宮崎說。

松田陣平沉着臉思索了一會兒，然後一言不發地站起身，拿起外套穿上，朝店門口走去。

二人下了樓梯，站在工藝品店旁邊的入口處。

宮崎慎介提議道：“我們去對面那家咖啡店坐一會兒吧，我請客。”

“我不去，你如果想去就自己去。”

“那我們就在這裡傻站着嗎？好沒意思呀，來聊點兒什麼吧。”

“我隻等十分鐘，十分鐘後，我就回去。”

宮崎慎介讨了個沒趣兒，也看出松田陣平現在心情不佳，不想說話，于是默默地閉上了嘴，拿出手機自娛自樂。

卷發男人雙手插進外套口袋裡，靠牆站着，微微仰頭看向天空，沉靜的面容毫無波瀾，看不出喜怒。

很快，口袋裡的手機響了，他拿出來看着屏幕上的來電顯示，過了兩秒才按下接聽鍵。

“小陣平，你在幹什麼？”萩原研二的聲音聽起來有些着急。

這是一個不好的信号，松田陣平的心沉沉下墜，他知道自己應該裝作在店裡，若無其事地回答萩原研二，等後者主動露出破綻，拿到确鑿的證據後，再和他對質。

但是——

“萩。”松田陣平詢問的聲音不徐不疾，透出微冷的寒意，“你在監視我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