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拍拍白思的肩膀,“可好?”
“他…你…我要去救他!”白思迅速起身,連衣服都沒顧得上穿就出了營帳。
“你知道他關在哪裡麼?”
白思站住了,攥緊拳頭,好似下定決心,“刺骨的冰窟窿裡,冒雪的地窖裡,厚厚的雪層裡,某根繩子上,一條鞭子旁…我就要去找他,哪怕翻遍漠北的每一片雪花,我都要找到他!”
白思走了,走的太快,鑽進雪裡看不見了。我隻能祈禱百知剛被抓走時能留一點痕迹,以及她沒有遇到鬼過人。
要去救她麼?算了,這裡全是黎元殿的爪牙,元荒的耳目,這個黎元殿卑賤殘暴,還是别惹禍上身為好。
風雪變小了,不那麼刺耳了,但是音色更顯悲哀,猶如棄婦悲哭,雪本潔白,因此地上的血迹倒尤為清晰了,這是誰的血迹?百知?白思?鬼過人?還是忍不住好奇,我用虛空神力探查整個漠北,一番排查後,在一個地窖裡找到了百知和白思。
放倒守衛後,掀開地窖沉重的鐵門,裡頭陰暗,風嗚嗚地從地縫裡鑽進來,發出很恐怖的聲音,冷到快把我骨頭凍脆了。地上是幾疊枯草和幹柴,還有腐敗和混濁的空氣,嗆得我我連連咳嗽。
百知和白思依偎在一起,兩人都受了傷,身下各一小灘血。
“可憐…”我治好了他們六成的傷。
“大恩不言謝,元先生。”白思朝我微笑,“但還是忍不住說,謝謝你。”她頓了頓,“是我魯莽了,撞到了那個賤種(鬼過人),被他打了一頓後扔在這裡,不過也好,省去我找他的功夫了。”白思輕輕捏着百知的手,乖巧地坐在百知腿上,“怎麼了,寶寶?你笑一笑啊,人家好不容易才見到你,你怎麼連個笑都沒有?”
百知道:“事态已經到了無法挽留的地步,我…”百知咬咬牙,“元先生,可有紙筆?”
“有。”
“今天晚上就造反。”百知堅定的目光沒有一絲猶豫,百知開始埋頭寫字,邊寫邊說,“他受了傷,天賜良機!”
我有點疑惑,“你有多少人?”
“六十人左右,都是這半個月看病結識的兄弟好友。”
“六十個人?這裡有兩百多天界守關駐邊軍,你開什麼玩笑?何況裡面還有不少一挑百存在!二十裡外就是駐北大軍營,裡面有八千将士,足以血洗整個漠北!”
百知道,“不試試怎麼知道不行!”他句字铿锵,“如果其他人界人的幸福需要用血和命來換,那我願意換,用我的命換我的愛人,我的同袍,長長久久的幸福!換人界人在天界活下去的尊嚴!”
百知寫好了,遞給我紙,“這是命令,地點我都安排好了,還是那棵柏松下,給柏松下那個左眼有刀疤的男人。”
白思搶過紙道:“若你走了,别人得到了幸福?我的幸福呢?你又為什麼要做那個獻身的呢?你好傻…”
百知沉默了,過了一小會兒道:“我自小便明志,做蕩谷開山的洪,而不是随波逐流的水,立于群山之巅的松,卻非苟活于泥的野草,我既生便做名垂青史之人,而不是庸夫!世界需要5%的人去推動,我就要當那5%!聽話,把紙給元先生。”
我笑道,“到底是初生牛犢不怕虎啊…”
白思道:“那麼你想過我沒有,寶寶,你看着我,别去送死…”
“抱歉,我心意已決,白思…”百知痛苦的說,“既然你我志不同,道不合,便于此分道揚镳吧,再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