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有的救嗎?”
“又流了。”小碗碗身邊放着一大堆棉花,都被血水染紅,“疼嗎?”
“小傷而已,不足挂齒。”我掙紮着坐起來,小碗碗道:“你快坐下,還沒弄好。”
“不用了,瞎就瞎吧。”我很坦然地笑笑,轉身就走了。
“你們神仙還真是奇怪,”小碗碗嘟囔道,“就跟今天那個人一樣,病那麼重,脾氣還臭。”
走一半,突然想起饅頭還沒要,便原路返回。
那個吊死鬼的武官來了,這厮…咳咳,神力蓄力完畢,進入最高戰鬥狀态。
“老台,我是來找你的。”
校尉不解地說,“何事?
“你做了什麼你不清楚嗎?”
我不免緊張起來,校尉被那個吊死鬼纏上了!我悄悄躲在一旁,偷聽着…
校尉沉默着,那人嘴裡不斷爆粗口,“經過上級安排,我們決定:撤職。”
校尉握緊拳頭,“我自掏腰包給下屬弄吃的,怎麼能說是破壞補給?幾個饅頭罷了。”
“不知道呢,我隻是傳達消息的,現在一萬多人都餓着,憑什麼就你們錢多,你們搞特殊?”
原來饅頭是校尉自掏腰包請夥夫做的,唉…撤職?校尉人那麼好,怎麼可以撤職?就算校尉是細作,我也決不能接受他撤職!
“我知道…但是,你看着他們,不心疼嗎?他們都是孩子啊。”
“孩子就是要吃苦,越苦越好。”
我忍不了了,反正我都硬背三百條人命在身上了,多一條怎麼了!
我閃到他們跟前,掏出巳秋劍,朝着那武官的頸動脈就砍,“你幹什麼!造反嗎?”
“對!我就是來造反的。”我震碎木枷和鎖鍊,現在的我,好似打了腎上腺素。一劍砍下畜牲的頭,一腳踢下懸崖,把旁人吓得魂飛魄散。
“你!”校尉指着我,摸臉上的血,“這…”
突然,一道黑氣從懸崖飛來,落地後幻化成人形…漆雕陌?什麼!
漆雕陌看着我,眼神冰冷,“你可以理解成我是來送死的,對妖來說,點魔病就和你身上的虛斑一樣緻命,正是因為染病,我才被迫幹間諜這低賤的差事。”
“你的苦難來源都是我,我僞裝成上級,僞造書信,給你強加罪名,那三百人是我殺的,我承認。”
漆雕陌施展魔氣,露出他的真身,哪種妖?我不清楚,隻知道是個很龐大的家夥,管他呢,殺呗!于是,我隻是揮劍,就剖開他的肚子,将他打回人形。
“把他抓起來。”
很快,漆雕陌就被人控制住,他一點都不慌,脫去上衣,洗去後背的黃色染料,露出密密麻麻的黑色斑點,“很痛苦,”漆雕陌伸出雙臂,“從我染病那一刻起,我就知道我死期将至,就算回去,任務沒有完成,也是死路一條。”
“你的任務是什麼?”
“殺了所有人,但我病的太重了,還有元帝這個阻礙,所以…我設法讓你崩潰,讓你憤怒,讓你報複所有人,但我低估了你。”漆雕陌無奈地張開雙臂,“來吧,發洩你的不快!”
真正的憤怒是無言的。所以…我兩手抓着漆雕陌脖子處的肉,團在一起,用力一拉,霎時,氣管,淋巴,腺體,組織…一大片血爆出,濺我一身,我把手裡黏糊糊的東西塞到嘴裡,溫溫的,很腥,富有韌性,用力嚼幾下,吞下去了,血的味道!
切下漆雕陌胸口的肉,扒拉出他的内髒,把妖膽吞下,太苦了。心髒很腥,還在跳動,我咬了幾口,又扔了。還有些肝腎胰胃,都不好吃且發臭,他小臂的肉卻鮮嫩無比…
我把漆雕陌的屍體踹下懸崖…我恨他,就如我厭惡苦難一樣…
擦去嘴角的血漬,沉冤得雪确實美妙,連虛斑都減輕了,吃了一頓飽飯,身體也恢複地差不多了。繼續走吧,哦,這苦難的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