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色的世界，就像一個暗淡的紅色湖泊，點綴着星星點點的紫色，似一幅常人難以理解的抽象的畫。嗯…看樣子我來的不是時候，楓葉要凋零了？感覺顔色沒有那麼鮮豔。

落地了，我明白為什麼一年四季楓葉都是紅色的…若不是前世經曆過餓殍遍野，兵荒馬亂的亂世，可能此時的我已經被吓暈。

很難用語言去描述我所看到的東西，這裡的地面是軟而潮濕的，一張張人皮鋪滿整個鶴柔城，血液流淌在大街小巷，整個鶴柔城就像剛被真正的血雨腥風侵蝕過。

人腿林立在地面上，一根根并在一起，就像木頭那般，形成類似籠子一樣的東西。人的頭骨被挂起來，做成風鈴被挂在樹上。頭皮被剝下，被畫上精美的畫挂起，一顆顆眼珠子就像玉石那樣被鑲嵌在任何角落。

風帶來血的味道，腥臭的很，但整個鶴柔城找不出一隻蒼蠅，嗯…我覺得蒼蠅應該是被最底層的人吃掉了吧！

算算時間，妖族化形的妖幾乎鳳毛麟角，看到的妖都是原始的樣子。貓，狗，熊，虎…一個個都比我高大彪悍，但絕對打不過我。

相比之下，人是最卑微的，他們是木材，是地闆，是屋子，是食物，是兵器，是會說話的工具…他們低着頭，卑微地就像一隻螞蟻，擠在角落裡，就算被一腳踩成爛泥也不會有任何人憐惜他們。他們的臉上都烙着一個血黑色的奴字，估計是展示身份地位的。（有些可憐他們，畢竟我被烙過兩次。）

我握住上官城南的手，這些苦難前世的我都經曆過，現在輪到他們了，呵，我淺淺一笑。

“你咋出這麼多汗？”

“熱的。”我脫下衣服，交給上官城南，“我們要去見澹台雲嗎？”

“對。”

我看看周圍，那些妖都對上官城南很尊敬，紛紛給我們讓路，還争先恐後地讨好我們，不難推測，幻化成人形的妖臉上是沒有烙印的。

不出一會兒，我終于見到了澹台雲。

第一眼，我就被他硬控了三秒，比起我“閉關”前，那股殺氣更濃了，他的眼神裡充斥着一股深不可測的實力感，給人以巨大的距離感，他就那麼坐在我面前，下人沏好茶，擺在我們面前，澹台雲用他那淡漠的豎瞳看我，氣場非常強大，我看不透他，正如前世的我那樣。

“我親愛的老師…歡迎出關。”

我尴尬地笑笑，“是啊。”

上官城南看出了我的局促，他把手放在我的肩膀上，叫下去了那些随行的小妖。

我停了很久，本想活躍一下氣氛的，但平日裡靈活的腦子貌似被封印了，“真好，我閉關出山，閣下成了統禦一方的妖王，今天真是喜上加喜。”

“嗯。”澹台雲一手托腮，一手擺弄茶碗，很冷淡地說，“老師的實力一定有很大精進吧。”

我一時羞愧難當，但還是臉不紅心不跳地說：“是多了領悟，比起一百多年前，我對這個世界有了更深刻的見解。”

“哦？不如切磋一番？”

“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