甯璋道:“确實彈得好。”
尚遠笑道:“臨危不亂。”
甯璋笑:“菜也不錯。”
尚遠道:“吃飽就好。”
酒足飯飽,大戲唱罷,打道回府。
藍泰和出了忠義伯府之後,又在自家馬車上略等了等,不見令璋出來,便叫身邊長随吳善去看看情況。
吳善腦子機靈,知道這話的分寸,“去看情況”,自然是兩個人的情況都要看看,而隻是看看,倘若情況不好,便也沒必要出手幹預。
他先去請了令璋的意思,顔雙儀那時正氣着,見來者隻是個長随,還不是藍泰和本人,便更不給面子,隻說老太太這幾日身體不适,從孝道上考慮,也該叫令璋留下來陪老太太幾日,等下回藍泰和來的時候,再一起回去不遲。
吳善隻一味笑着應和,既然這邊已經打定了主意不回,他也沒再勸,留神那邊彈琴的姑娘已經走了,便也告辭出去,在這幾個人身後幾步遠處跟着,想确保她們安全出了忠義伯府再說。
令璋卻留了個心眼,她看吳善的意思覺得不對。既然回來請人,卻又如此輕巧走了,這麼辦事不力,該如何跟藍泰和交差?還是說,那藍泰和原本就有别的打算,吳善來這一趟就是個幌子?
她沒聲張,隻說在此處吃的也久了,去給祖母請個安。
玉殊早替她做了眼線,一待她出了玉溪堂,便湊過來彙報:剛才偷偷瞧見吳善跟那個彈琴的姑娘說了幾句小話,她覺得那姑娘有點問題,便叫人引她走個彎繞的路出門,如今要叫,還來得及。
令璋授意她把那彈琴的姑娘請過來,到東園的亭子裡聊兩句。
尹璐被玉殊引到東園亭中,一見令璋,便吓得悄悄發抖,似乎沒怎麼見過高門貴女似的,隻求她饒過自己。
令璋反笑道:“你做什麼見不得人的事,要我原諒?”
尹璐嗫嚅道:“許是奴婢彈得不好,才讓貴人不悅……”
原是因着方才玉溪堂的不歡而散,這姑娘覺得是他們彈得不好?真是眼皮子淺,沒見過大戶人家是怎麼發作的,才這麼一點事便吓得沒奈何了。
令璋又蹙眉緩緩道:“噢?方才招呼你的那個長随,是這樣說的?”
尹璐不敢回話,隻一個勁兒地磕頭,恨不得拜倒在令璋腳下求她高擡貴手。
令璋覺得這姑娘矯揉造作,分明還沒說什麼,何故這般誇張。她勾起腳将那姑娘給踹的遠了些——明明沒用力,可那姑娘身子像紙一樣輕,經這麼一下就摔滾了下去,額角上還磕出了血。
何至于此?
話沒問出來一句,倒惹了個矯揉造作的病西施。
令璋心煩,叫玉殊趕緊把這姑娘領走打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