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英先是一怔，又立刻硬氣起來：“我……我是做了手腳沒錯，可是想做你手腳的又何止我一個？你那好妹妹，當時可是她叫我過去做手腳的，難道她還能盼你的好？就你傻傻蒙在鼓裡，居然還來給她捧場。”

甯璋簡直無語，今日正事，若要讓梁英給攪和了，那真是荒唐。她略一躊躇，便拎着梁英的領子到了牆邊。

尚妩原本還想跟去，見皇後身邊的人也要過來，便橫在前面攔住她們，不讓她們靠近聽牆角。她們幾個隻能遠遠兒見着甯璋往角落裡去了，聽不到說什麼。

甯璋将梁英拎到了避人處，狠狠将她往牆上一甩，道：“從前你得罪過我是什麼下場，如今竟還敢胡來，你有幾條命能這樣揮霍？”

梁英恨道：“我早知當年是你把我扔到邊境上去的！我早知你是這般歹毒的人，不如……”

“啪——”

甯璋一巴掌掴給她。

這巴掌扇得極重，梁英不敢置信地捂着嘴巴，眼淚奪眶而出。

“我為什麼把你扔到邊境上，你當真心裡一點數都沒有嗎？你隻記得我這般待你，卻忘了當年你跟樂璋合謀害我性命？”

“……是樂璋告訴你的？”

“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為。”

梁英頓失了嚣張氣焰，捂着臉支吾道：“從前……從前即令我算計過你，可也并沒得手。你把我扔到邊境上是實打實的。你等我告訴靈淵去，他若知道你是這般蛇蠍心腸的人，瞧他還會不會念着你。”

“你以為衛靈淵為什麼救你？難道是老天爺見你可憐，恰好讓他遇上你了嗎？”甯璋冷笑一聲，“是他有好生之德，我将處理你的事告訴了他，他要替我贖罪，這才去救你。”

“不可能！”

甯璋面無表情地冷淡道：“當年就是因為這件事，我與衛靈淵産生了分歧。離開昌安之後，我心中郁郁不平了好久，後來也逐漸想通了。我與他年少時的确玩得好些，可是如今也已經截然兩路了。靈淵當初既然已經選擇了救你，事到如今，一切也都無法回轉，你也實在沒必要處處與我過不去。對你自己沒什麼好處。”

梁英梗着脖子問：“你何故與我說這些？若是為了羞辱我，這些話對我是沒有用的！”

甯璋道：“羞辱你有什麼用處？我對付别人，還需要花些心思，想着今日做的什麼事可能導緻什麼後果，可是對付你，我隻需要用最粗暴的手段，打不死就折磨，這對我來說不是什麼難事，我不在意人命貴賤，你叫我不痛快，我必叫你也不痛快。你從來不是我願意花心思去對付的人。隻是有一樁，你既喜歡靈淵，且又不是大奸大惡之徒，我也不願對你趕盡殺絕。無論你恨我也好、咽不下哪一口氣也罷，你對我做的惡事，最好都是發自本心的願意，而不是被别人當槍使，到頭來我若計較到你身上，你卻不知道怎麼死的，那未免也太冤了。”

她說這番話的時候，不是生氣，也不是威吓，就像當真是這樣想的，當真對梁英掏心掏肺說了一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