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晴答得理所當然:“感謝你讓我親眼目睹了基因改造人的力量。另外,如果你也好奇的話,記得問問伊凡,到底是誰對他進行了基因改造。”
話剛說完,墨鏡男就出現在了蕭想的視野範圍内。
太陽漸漸西沉,墨鏡男伊凡的影子被拉得很長,一步步朝着蕭想走去。他看見,那位女特工正站在湖邊,平靜地等着他,一如她身後平靜的湖水。
“今天該做個了結了。”
伊凡來到距離蕭想五米遠的地方,站定,脫下了外套。
蕭想看着他,語氣中少見的起了怒意:“飛鷹是你殺的?”
伊凡想了想。“如果你說的是哥市的那位男特工的話,沒錯,是我殺的。并且,今天我還會殺了你。”
“你盡管試試。”
蕭想口氣冰冷,首先動了手。
地上的影子開始淩亂地舞動。奔跑,跳躍,出拳,側踢,推擋。蕭想和墨鏡男伊凡開啟了新一輪的搏鬥。她比飛鷹要幸運,在正式決鬥之前,提前一天進行過一場預演般的練習,并且全身而退,從而有了更多的時間做好準備。
也對墨鏡男的身手底細有了深度的了解。
影子亂舞之際,蕭想遵循着攻擊,閃避,再攻擊,再閃避的格鬥策略,專門抓墨鏡男的破綻,然後針對破綻進行攻擊。她并不戀戰,攻擊一次,便立刻閃避,耐心等待下一輪攻擊的機會,有條不紊的與墨鏡男交手了十幾個回合。
墨鏡男的出手也越來越猛烈。十幾個回合下來,他開始擊出重拳,招招緻命。蕭想更加集中了精神,在墨鏡男朝她猛擊一拳時,迅捷而靈巧地閃避開,然後趁墨鏡男來不及回身之際,抓住破綻踢向了墨鏡男的後背。
同樣是毫不留情的一腳。墨鏡男的身體晃了晃,蕭想即刻收腳,再次恢複到防禦狀态,不讓墨鏡男有機可乘。
她始終回避着對方強大的身體力量。
“怎麼,害怕了?你今天的動作可有些畏首畏尾。” 全力擊出的一拳又被蕭想閃避後,墨鏡男不耐煩地說了句。
蕭想沒有理會,全神貫注地迎接着戰鬥。輕敵,是不專業的一種表現。而昨天她已經發現,不專業是墨鏡男最大的弱點。
夕陽西下。
湖水中,一隻魚兒露出腦袋,打破了湖面的平靜,似乎好奇地看起了岸上的熱鬧。但沒多久,岸邊的一顆石子在打鬥中突然被踢飛,飛入湖水中激起一小片漣漪。魚兒立刻縮回了腦袋。
蕭想又抓住了一個破綻,躍起朝墨鏡男的頭部發起了攻擊。她似乎是要效仿昨天的動作,但卻突然在半空中改變了策略,不顧被墨鏡男趁機襲擊的危險,伸手扼住了墨鏡男的脖子,利用自身身體的重量和躍起的沖擊力,電光石火般帶動着墨鏡男一起跳入了湖中。
墨鏡男猝不及防,嗆了幾口水,很快又迎來了蕭想的幾套組合拳,不僅墨鏡被打掉了,臉上也受了傷。他掙紮着撲騰了一陣,雙手終于使上力,将蕭想逼退了。
蕭想穩穩“站在”距離墨鏡男幾步遠的地方,仍舊保持着全神貫注的狀态。墨鏡男又晃了幾晃,才終于有些費力的在湖水中穩了下來。
這片湖的湖水沒有那麼深,但也不至于淺到能直接站立起來。蕭想和墨鏡男都需要牽出一部分精力應對湖水,才能讓自己在湖中繼續戰鬥。
但蕭想顯然比墨鏡男更穩。
十幾年前,完成了一輪特工訓練的蕭想,突然被郭威帶到了湖邊,開啟了新一輪“特殊環境”的訓練。郭威對她說,真正的特工,必須在任何環境下都能保持穩定的戰力,才算是通過了專業的考核。
蕭想在湖中朝墨鏡男發起了攻擊。如她所料,墨鏡男在水中的破綻更多了,攻擊力度也更加不穩,他甚至拿捏不準攻擊的方向。蕭想在湖中的戰鬥輕松了不少,但她并沒有掉以輕心。
墨鏡男一個不留神,被蕭想腳下一絆,仰面倒了下去。蕭想趁勢再次将墨鏡男的頭按入水中,扼住他的脖子在水下出拳。墨鏡男拼命掙紮,撲騰起一片片浪花,憑着最後一絲求生的本能,在幾乎窒息之際,發出了一拳有力的還擊。
蕭想迅速避開了。墨鏡男也趁機浮上水面,大口大口呼吸着。
“是誰對你進行了基因改造?” 在墨鏡男喘息的時候,蕭想突然問道。
墨鏡男伊凡一愣,這位女特工竟然知道他做過基因改造。但他很快變得更加憤怒起來:
“我也很想知道——那樣我一定會殺了TA!”
三年前,已經被抓了兩年的伊凡,身體開始出現疼痛的症狀。他被送到了醫務室治療。醫務室也屬于實驗樓的一部分,有專人看守,防止病人逃走。
伊凡被治療期間,某天晚上,突然聽到了門外兩個人的小聲對話。
其中一個人說:“現在的實驗思路不對,有很大的副作用,我們需要另辟蹊徑。”
另一個人說:“但效果也是顯著的,我認為應該在現有實驗的基礎上進行改進,而不是推倒重來。”
第一個人說:“嗨,讨論這個做什麼,我們又做不了決定。隻是苦了醫務室裡的這些小白鼠了,基因編輯有着太多的不确定性,誰也不知道改造後的基因會引發什麼症狀。”
第二個人說:“别想那麼多,總要有人犧牲的。這也是為了大局,不是嗎?”
聽到這段對話,伊凡才終于知道,這兩年他一直在接受的實驗,其實是基因改造實驗。他就像一隻小白鼠,不是在實驗台上,就是被關在籠子裡,痛苦地等待着自己的末日。
但後來實驗室出現了一次騷亂,伊凡趁亂逃走了。隻可惜藏在實驗室的專車中逃走時,他沒能看到實驗樓外面的景象,不知道這座人間地獄究竟在哪裡……
伊凡的淺紅色瞳仁變得猩紅,憤怒地朝蕭想發起了新一輪的攻擊。湖面浪花四濺,在激烈的搏鬥中迎來了最後一絲落日餘晖。
天漸漸黑了,占了下風的伊凡愈發吃力。此時,專業與不專業之間,突顯出巨大的差距。伊凡看不清蕭想的招式,稍不注意,就會被蕭想迎頭一擊,陷入絕境邊緣。
“為什麼盜取密碼箱?”
最後一刻來臨前,蕭想淡淡問了句。伊凡自知無力回天,隻瘋狂地大笑了起來:“不久後,整個世界都會為我陪葬!”
蕭想沒有猶豫,出手結束了他。
天已經大黑,解決了墨鏡男的蕭想,費力地将人從湖中拖了出來。一拖上岸,她就筋疲力盡地仰面躺了下去,四肢呈大字型,仰躺在岸邊望着深藍的天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