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想不動聲色地停了車,在心裡微調着行動方案。保險起見,她應該先趁機将眼前這名便衣擊倒在地,然後再棄車從右側逃離。
便衣審視了蕭想一番,又低頭看向手機裡的照片,仔細對比着。
蕭想悄悄拉開了駕駛座的門把手,準備趁便衣将注意力集中在照片上時猛然推門将其撞倒。她仔細觀察着便衣的面部表情,找準一個機會正要出手,對比着照片的便衣突然皺了皺眉,臉上浮現出疑惑的神色。
蕭想停了下來,借着車子的後視鏡瞥了眼便衣手機裡的照片,發現照片上是一個粗看跟自己有幾分相似、但細看又有着較明顯區别的一個人,心裡也疑惑起來。
但她打算推遲逃離計劃。
便衣仔細對照了一番,還是有着疑惑,擡起頭來對蕭想說道:“女士,請出示您的證件。”
蕭想遞上了掩護身份的護照。
便衣又仔細對比了護照上的照片和自己手機裡的照片,猶豫了片刻,最終揮揮手,讓蕭想通過了。
一次小危機似乎有驚無險。蕭想開着車,穿過收費站繼續往前行駛。行駛了一陣後,她見後面并沒有車輛追來,才減慢了速度,拿出手機又翻到了自己的通緝令。
通緝令上赫然展示着她的照片,跟剛才那位便衣手機裡的照片并不相同。
在她疑惑的時候,手機鈴聲突然響了,來電屏幕強行擋住了通緝令,高調地占據了手機屏幕的最外層空間,在來電号碼的位置上狂傲地顯示着“未知号碼”。
蕭想看着“未知号碼”,心中大緻有了數。
她按下了接聽鍵,沈晴甜美的嗓音頓時傳了過來:“不用謝。”
果然,是沈晴修改了便衣手機裡的照片。
“你到底想幹什麼?” 蕭想冷靜質問道,并不認為沈晴是為了幫忙。
電話另一頭的沈晴沒有直接回答,頓了頓後,才意味深長地說了句:“别忘了浪漫之旅~ ”
說完,就挂斷了電話。
蕭想的手機屏幕上,通話界面随之消失,通緝令再次顯示出來。蕭想盯着通緝令看了一陣,猜測着沈晴的目的,不覺間已經來到了明珠酒店附近。
她找到一處位置停了車,将目光投向明珠酒店門口。酒店門口有幾個人晃蕩着,不知是不是另一批便衣警察。蕭想搖了搖頭,不得不承認,幕後主使的這步棋下得很妙。不管酒店外面的那幾個人是不是便衣警察,隻要有了通緝令,如果她此刻貿然走進酒店,一間房一間房的探測密碼箱的位置,就很有可能被某個看到過通緝照片的熱心市民匿名舉報,這才是最令她防不勝防的。
不過,沈晴剛才的那番操作倒是提醒了她,或許她可以找吳玉良攻入沙城警方的内網,替換掉官方通緝令中的照片,并删掉所有已經緩存在沙城市民手機中的照片緩存。
網絡傳播才是最為緻命的,最關鍵的是解決掉網絡上的通緝照片。至于紙質照片,影響範圍有限,她能應付得來。
蕭想做出了評估,當即拿起手機準備找吳玉良——吳玉良的電話正好打了過來。
“查到了。墨鏡男名叫伊凡,曾是東聯邦公民。結過婚,但沒有孩子。大約從五年前開始,他突然失蹤了,而且能用來追蹤的所有痕迹,包括消費、水電、機票等,也從此都沒有了記錄。自然也沒有出入境記錄。”
吳玉良坐在電腦屏幕前,調出了一段監控視頻。“幸運的是,就在兩分鐘前,系統匹配到了一段監控錄像,地點在西海海邊,時間點正是飛鷹被殺的當天。從監控錄像來看,這位名叫伊凡的墨鏡男是要通過西海偷渡到沙國。飛鷹很可能就是他殺害的。”
“監控中有密碼箱嗎?” 認真聽完了吳玉良的描述後,蕭想追問了句。
吳玉良仔細确認了一遍。“沒有看到密碼箱。不過密碼箱本來也不大,藏在身上也說不定。”
他把監控視頻發給了蕭想。“總之,小心這個人。”
“知道了。還需要你幫個忙。”
蕭想描述了關于修改沙城警方通緝令的照片、以及删掉所有看到過通緝令的沙城市民的手機本地的緩存照片的想法。
吳玉良思索了片刻,說:“可以做到,但要找出所有手機的緩存照片,需要大規模的搜索匹配。如果在東聯邦實施,極有可能被沙國的安全部門發覺,從而拒絕網絡連接。”
說到這裡,他激動了起來。“我這就向局長提出出差申請,去沙國協助你。”
蕭想平靜地潑了一盆冷水。“那不用了,你來這裡不安全。”
“啊!蕭想,你竟然跟局長是一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