鹿韭窘然,衛绮懷心中捧腹大笑。
這些日子,還沒見到呂銳真怼過誰呢。
鹿韭慌不擇路地要逃,偏偏撞上來人通報國師回府,于是他腳步又一滞,恭敬地迎上去行禮。
謝淩嶼安然無恙地回來了。
“衛姐姐!呂道友!”燕春梧總能先聲奪人,“我方才聽人說你們遭到刺殺了,是不是?你們還好吧?沒受傷吧?”
“我們并未受傷,但是這場刺殺确實值得跟你們一說。”呂銳屏退衆人,設下絕音陣,“尤其是謝道友。”
謝淩嶼:“我?此話怎講?”
“此次刺殺我們之人是埋伏在國師府的必經之路上。”她長話短說,“刺客都是引氣入體的修士,甚至還有一個身負魔氣。”
衛绮懷點點頭,接着她的話說下去,“我們初來乍到,和這個時代的人無冤無仇,此次刺殺我們的,極有可能是進入十方大陣的魔族。”
燕春梧咋舌,“魔族初到異世,就能聚集這樣一群殺手嗎?”
衛绮懷:“他們對開啟十方大陣,本就蓄謀已久,準備充分,正如當初在鲛人島上那個蛇妖帶着的妖獸——不過以一些魔族的本事,到了異世,蠱惑操控一些心志不堅定的修士,或者招攬這時代的魔族為他們所用,倒也不難。”
“不過,他們會選定在國師府必經之路上埋伏,這一點不可忽視。”呂銳思量片刻,又提出了另一個可能,“他們或許可以是跟蹤在我們身後的魔族,但也可以是謝道友你,或者說,是原國師謝荻雪的政敵——隻是剛好與魔族勾結而已。”
衛绮懷一聽,也覺得這個說法有道理,“也是,朝堂上的達官貴人确實更有可能擁有修士做私兵,也會對易都的地形更為了解。”
燕春梧道:“那又為什麼要殺你們?”
“大概将我們認作謝國師麾下的私兵?”呂銳搖了搖頭,既覺得無法解釋,又覺得這種事實在很好解釋,“人想要殺人,有的可以是因為深仇大恨,有的卻可以是因為一時意氣,有時甚至隻是因為他們擁有這樣做的權力,僅此而已。更何況,我們的血濺不到高位者眼前。”
衛绮懷道:“刺殺我們對他們而言,或許無利。但能剪去鳥的一雙羽翼,為何不剪呢。”
謝淩嶼神色黯然:“對不住,是我牽連了兩位……看來昨日我的決定還是太過草率了。”
呂銳拍拍她的肩膀,溫和地安慰道,“謝道友,怎麼會是你的錯呢?我們這樣說,隻是希望你能多注意你的安危啊。”
“雖說這次刺殺并未得逞,但我們在明,他們在暗,時刻都有可能發起下一次刺殺,千萬不可掉以輕心。”衛绮懷歎息一聲,轉了話題,“對了,你們今日進宮面見易國國主,可還順利?他沒有難為你們吧?”
“沒有。老頭子隻知道求仙問道,狂熱得嘞,聽淩嶼說她瓶頸一破,就立刻對淩嶼噓寒問暖。”燕春梧忍不住感慨道,“也不知道當年那位太祖皇帝為何要把天下分封給全無靈力的凡人們,任他們看着修士遍地跑,這不,把人折磨瘋了吧。”
“沒難為就好。”呂銳安心了些許,“接下來可要麻煩謝道友在這次的刺殺案上多多出力了,最好能找到謝荻雪國師都與何人交際,以及她是否與誰生了過節……”
“我會的。”
謝淩嶼不假思索地答應下來,隻是燕春梧欲言又止,“但是,明日淩嶼還要随國主巡幸鳳凰台,說是要将涅槃大典提前舉行,不知道何時回來……”
謝淩嶼寬慰她:“放心,這兩者并不沖突,我隻是随行,并非主持涅槃大典。”
“等等?你們說什麼?涅槃大典?”衛绮懷一口叫住她們。
她與呂銳對望一眼,在對方的眼底看見各自的驚異神色。
“涅槃典啊。”燕春梧渾然不覺,繼續說下去,“是易國的一項曆史悠久的典禮,據說百年前,鳳凰現世,栖于易都,也巧,當時政通人和,盛世将興,人人都将起歸因為這一祥瑞的庇佑。為了紀念祥瑞,當時的易國國主便設下了這樣一個典禮。不過今年的涅槃典提前了一月,我真是不明白,這種典禮說提前就提前,這不是兒戲嗎……”
“是右國師提出的。”謝淩嶼補充道,“他還說,夜觀天象,此次典禮必有鳳鳥降世,所以涅槃大典為接引鳳鳥,理應提前舉行……我不知道他要做什麼,但總覺着他話裡有話——”
她憂心忡忡地說着,忽然注意到眼前兩人的異樣。
“衛道友?呂道友?你們怎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