飛:“我已經會了。”
鴻:“那麼簡單的幾個動作,傻子都能會。”
飛:“你比我會得晚。”
鴻:“……那有什麼好學的。我要學就學柳姐姐這個隔空縱物的本事。”
飛性子淡漠,分明是很不屑與人争論的脾氣,可是鴻卻是個不甘示弱的直腸子,總能讓飛與他争論不休。
有時衛绮懷自己也有些好奇,他們究竟是看對方有多不順眼,才能做到能在這樣平常的日常對話間也能夾槍帶棒不依不饒。
正想着,鴻露出了一點兒少年人的天真好奇:“柳姐姐,你修成人形多久了?法力好強。”
衛绮懷道:“我忘了。”
其實,這個樹妖化形,應該也就一個月而已。
她又說:“隔空縱物,你們也是可以的。”
鴻的眼睛一亮:“真的可以?”
衛绮懷說:“對你們來說,應該相當簡單罷……”
那些菌絲可是給她留下了相當大的心理陰影。
飛突然說:“琅月姐姐來了。”
衛绮懷偏頭,果然看見了琅月的身影,熱切招呼道:“琅月!”
她收回自己頭發做的魚竿,撇下兩個少年,迎上前去:“你來得正巧,我正有事找你!”
琅月說:“何事?”
衛绮懷帶她轉身離兩個少年遠了一些。
老實說,她有很多事要跟琅月講。其中有件事情她想說,卻還沒想好要怎麼開口。
畢竟,關于“你死後為什麼會被人附身這個情況你有頭緒嗎”這種話……怎麼想怎麼都是難以啟齒啊!
她斟酌片刻,還是換了話題:“其實說起來你可能不信。我……我能預知到未來之事。”
這話說得不像開玩笑,琅月也沒覺着她有吹牛皮的愛好,隻是緩緩一挑眉毛——這個動作居然與薛檀神似,帶了點兒敏銳又促狹的質疑:“是嗎?”
衛绮懷點頭,繼續說了下去:“是。在我預知到的未來裡,我看見飛紅城陷入一片火海。”
琅月說:“人世興衰,本就變化無常。”
衛绮懷道:“我很擔心,這個火災與我們相關。”
琅月說:“……你是說,我?”
衛绮懷自己也沒想到隻這幾句話她就會懷疑到她自己的身上,忙道:“怎麼可能!我不是這個意思!”
說完她突然錯愕:
等等。
火災。
火?
離魂火,重明火……
琅月身上,可以操縱火的法寶,确實不少。
衛绮懷喚回心神,鄭重道:“我絕不懷疑你,我隻擔心你有危險。”
琅月見她确實真心實意,心中一熱,微微笑了笑:“不必擔心。即便宿命注定如此,我也不會認命。”
衛绮懷歎息,自知改變不了什麼,卻還是道:“也務必提醒薛大哥,注意安危。”
琅月颔首:“我會的。”
衛绮懷想了想,還是一問不知道該不該開口。琅月卻主動說了:
“你是不是很好奇,我為什麼會使得出離魂火?”
衛绮懷愣了一下:“是,我确實好奇……那不是邪物嗎。”
琅月說:“雖然效用确實駭人,卻非是邪物,離魂火隻能燒去魂魄中滋生的邪祟,是度化厲鬼妖魔之火。隻有一個人真的惡無可赦之時,離魂火才會将他的魂魄燒灼殆盡——這本是我師門法寶,你聽誰說是邪物的?”
衛绮懷訝然,連忙扯了個借口:“沒有誰告訴我。我是看那火确實駭人,才以為是邪物……”
不對。
在六百年後,人們對這種法寶的定義就是失落于人間的邪物,是魔修所用之火啊!
衛绮懷百思不得其解。
“什麼火?琅月姐姐,柳姐姐,你們在聊什麼?”鴻說。
兩個孩子不知何時走了過來。
“說到火,我昨日看見一戶人家的草垛上起火了。”飛若有所思道。
衛绮懷心中起疑,恐怕是個危險的兆頭:“是嗎。”
鴻卻說:“柳姐姐别信他的,我昨日同他走了一路,也沒看見什麼地方起火。”
飛說:“我确實是看見了。”
鴻奚落道:“你大約是白日發夢了。”
衛绮懷道:“沒事,一會兒我們一起去瞧瞧。”
河畔,薛檀的聲音遙遙傳來:“琅月!小家夥們!你們都去哪裡了?魚燒好了!快來嘗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