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上,主殿,顯眼處都是用些好布亮布做成的花兒,不顯眼的地方,遠處就用紅布,燈籠代替,省些料子。”
“這樣的事别說他家,家家都有。”顧面上省裡子,有時也是一種節約之法。
“但這樣的節約之法,你造不住底下的人來霍霍,粗略一點的從做到工用,花朵大小就能看出來。隐蔽一些的,就能看到布料的不一樣,這些還都是蠅頭小利。”
“更有的是,借别人的陳年舊紗、舊花空手套白狼的換新紗新布。”
說完,又道,“雖然說起來這些人裝飽私囊的可恨,但一想到自家也從中得了利,一下子從小民升越成了富民,就……覺得前面這話說的有些道貌岸然。”
“私以為……感謝聖上,感謝娘娘,感謝老爺太太,這樣的好事能多來幾次就好了……發家緻富指日可待!”
“不在其位不謀其政,你這樣想也正常。”要是人人都想大聖之道,這皇帝的寶座就輪不到李家來坐。
總結完,李延年起身道,“行了,出來也不早了,該回去了。”
“嗯,有空再見。”自己該回去‘監工’了。
兩人分離後,李延年并沒有回宮,而是來到城外的百業寺,将供奉着的玉葫蘆項鍊取出,然後刻上葫蘆主人的生辰八字,再放回去接着供奉。
“空了大師。”剛出殿門的李延年遇見歸來的大師。
“七公子。”打完招呼,空了觀其面,便道,“主持道,若有緣一見,便請後院一叙。”
“我知道了,多謝大師。”李延年告别大師,往後院去。
來到後院的李延年,在碧波亭見到了主持。
看着坐下下棋的兩人,要是王夏至在這,就會發現這主持與李延年、三皇子都有幾相似。
“不知住持有何事。”李延年執白棋,先下手。
“陛下對你的近況很憂心。”也不知是不是祖上殺虐太重,李家一脈除了子嗣不豐,還有遺傳病。
這種症狀好時如常人般,發病時行為卻變得詭異無常,什麼事情都做的出來。比如殺人放火燒房子,挖牆挖墓挖祖墳,散金散銀散家财,修橋修路開山頭……
總結,全憑喜好。
“請主持轉告陛下,兒臣一切都好。”自我感覺良好,壓根沒覺得有病。
這遺傳病說正常吧,他透着一些瘋癫,說不正常吧,但對比曆史上那些奇葩君王家族來說,忽然就覺得很正常了。
所以,這遺傳病雖然無法根治,但也不是什麼大事,隻要患者保持愉悅的心就好。
做為上一屆被遺傳的倒黴蛋,陛下的親弟,為過來人的皇叔,如今也要照拂下一代,“年後可過來。”
“不了,”自己這位皇叔喜好佛法,一研究就是數十載,都快成得道高僧了,可自己卻沒興趣成佛。
“一切自有天意,”你我有緣,這兒的大門永遠敞開。
轉眼,年便過了,上元佳節是看着一日一日的到來。
到了初八,就有宮内的人出來看方向,提前彩排,這日王夏至不在,就錯過了彩排,而是一步到位,直接在十五日這日,看現場表演。
别看自己能接觸到皇子、豪門貴婦,但都在平日裡,個個是低調日常,沒有什麼大場面,但這次的娘娘省親可是官方指定的大場面,朝廷各部都要配合的場面事,自己是如何都不能錯過這難得一見的場面。
“說不定我這一輩子就隻能見這一場皇家排面,還是高清仔細圖”王夏至在西街門外的屋頂上等着,“以後跟别人吹起來,也能當的起一句,見過大世面的人了。”
等着等着,太陽就移到了腳邊,就在王夏至都有點不耐煩了,想着要不要換個地方,更别說那些穿着厚重品服、還不能亂動的賈家衆人,還有西街門外那些湊熱鬧的平民百姓,更是早就撤了的時候,一太監騎着馬來了。
王夏至跟着太監一路穿過站立着的衆人,來到榮府大門,這時隻見太監下馬道,對着老太太表示,今兒元宵佳節,内宮忙着呢,娘娘還有許多行程沒走,沒那麼早來,要晚上七點左右才出門。
這玩呢!
元宵節忙,你就不要選這個日子回嘛,這麼大的排場,就回來吃一頓晚飯,陛下可真是坑人。
雖然嘴上不好說,但是王夏至已經看到,賈家衆人面上多有這個想法了。
還以為大小姐有一天的時間回來,就算沒有,也有半天的樣子,可沒想到半天都沒有,就一頓晚飯的時間。
還是在黑燈瞎火的晚上!
這些好看的景且不白白浪費了……雖然我裝飽私囊,但園子裡的事物也有自個的一份功勞,娘娘要是能看到,說上一句好,也是吹一輩子的事。
而如今,黑燈瞎火的看個毛線,能把人看清楚就不錯了,還指望着看這些花花草草……白瞎了這麼好的景,白瞎了這些裝飾好的屋子家具。
不管衆人心中是如何想的,但這是宮裡定下的時間,沒有更改的餘地,隻能按照宮内的時間來。
于是,能回屋就回屋養精蓄力,不能回屋的就原地蹲着,或找個角落裡休息一下,等待着今晚娘娘真正的到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