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嗨嗨!親愛的哥譚市民你們好啊!”
這是怎樣的聲音,這是你把全世界所有的高危精神病患關在一個隔間裡,然後用吸塵器對着他們的喉嚨把他們的聲音全部吸出來,放在地獄的硫磺火裡焚燒一千年才能燒出來的音色,尖銳,刺耳,沙啞又神經質。
這樣的聲音在大街小巷每一個街頭響起,毫不留情得奪走每一個抱着孩子的婦女,拎着公文包的上班族,教室裡咬着筆尖的學生的注意力。
“啊哦!我想你們有些人正在想,正在抓着自己的頭發思考!:天呐,這個富有魅力的聲音到底是來自于哪裡?來自哪一位迷人又幽默的紳士!别太着急!我知道你們已經等待我出場太久了!”
哥譚城最中心的路口,最大的廣告屏上,一個綠色頭發,紫色西裝的身影出現在上面。他把自己的臉對到了屏幕上,那張笑得猙獰的慘白小醜臉在雪花閃爍的廣告屏上更加可怖。
“我知道,天呐,我知道你們正處在悲傷和無聊之中,你們處在可悲的日常裡太久了,久到忘記了自己内心的激情!”他突然誇張得拉下嘴巴,做出動畫角色才會有的那種表示傷心的表情,讓自己紅色的嘴唇像是一隻烤過頭的香腸,說着說着又用白手套捂住了臉,做出哭泣的樣子“你們用酒精和毒品麻痹自己,即使如此你們也會在深夜裡偷偷哭泣,嗚嗚,神啊,彌賽亞,佛祖或者安拉,救救我吧,我感覺我的西裝在我的身上越來越緊!它要絞死我啦!它要逼瘋我啦!我要和它融為一體啦!快把我從裡面扯出來,就像是把小貓從死去的貓媽媽的肚子裡扯出來一樣!”
最後幾句話他幾乎是扯着嗓子吼出來的,像是一隻被抓住宰殺的鴨子,但是轉瞬之間他又變回那副喜氣洋洋的可怖樣。
“但是神抛棄了哥譚,所以我來啦!”小醜放下了手,臉上是一種極緻的癫狂和興奮,“我們的娛樂王子!笑話和喜劇界的明日之星!——也就是我,小醜!(joker)回應了大家的呼喚!”
他說着挑了挑眉毛,還整理了一下自己的紫色西裝領。
“最近,你們的娛樂王子——小醜叔叔,發現了一件可憎的事!我們那些可恨的富人居然不僅壟斷了資産和橡皮小鴨,還壟斷了娛樂!天呐,這是多麼可憎的罪惡,我以為現代社會不會有把貧民關在劇院外的荒唐事了!”
他拿出一張手帕擦了擦自己的眼角,擦得臉上的白粉噗唰噗唰得掉,但是白粉下面依舊是慘白的不似真人的皮膚。
“既然如此,我又怎麼看得下去呢,當貴族佬坐在他們的豪華座位上享樂的時候,真正值得可憐的我們,底層民衆卻在大嚼特嚼從垃圾桶和屍體裡撿出來的炸雞塊?”
一個高檔奢華的房間裡,胖而矮小,鼻子卻如同勾子一樣尖銳的男人搖晃着威士忌,杯子裡面的冰塊被雕刻成冰山的形狀。在他肥碩的屁股底下是上好的酒紅色天鵝絨坐墊,而在他的身後排列地挂着企鵝的皮膚标本,肌肉标本以及骨骼标本。
一隻色彩華美的巴西鹦鹉因為窗外傳來的噪音在架子上撞來撞去,下一刻,槍響,座椅上的人不顧瀕危物種的價值一槍把它斃了,槍口還冒着煙氣,有人進來急匆匆得查看情況。
“科波特先生——您沒事吧。”
“把那隻吵鬧的畜生拿出去做成标本,”他咬牙切齒得說道,“放心,我沒事,但是法爾科内那幫狗|娘養的鬧出事了,我高興還來不及呢。”
雖然這麼說,他的表情一點看不出高興。
于此同時,法爾科内家族,也就是羅馬人的主要話事人們上下亂成了一團。
問題很顯而易見,他們聯系不上“賽場”那邊了。雖然家族這段時間執迷于内鬥,但是這并沒有讓他們丢失自己在面對外敵上的警惕性。
更别說負責賽場那邊的是卡邁恩.法爾科内本人的表侄,不管内鬥如何暗流湧動,底下的髒水可從來沒有沾到這個令人感到可敬的領導者的皮鞋上。
但如果卡邁恩的表侄被人謀殺,無異于往他的臉上吐了一口痰,還扇了他一巴掌。
“還是聯系不上麼!”索菲亞.法爾科内,卡邁恩的女兒,内鬥中一方的背後支持者焦急得問道。
她是個有着長黑色卷發的豐腴年輕女性,穿着一身意式高檔裁剪的紅色大衣,裡面卻是黑色的開v領襯衫,直筒褲不高不低,但紅色的高跟鞋卻起碼有八厘米。
“抱歉,還是連不上——”技術工這麼說道,“不過恕我直言,法爾科内小姐,如果他真的死了不是正合你意麼。”
索菲亞皺起眉頭,好看但是總是顯得過于強硬的五官擰在一起,她兩步走上前說:“你說的沒錯,聰明的小子,确實,他死了我可以直接拿下我想要的一切,這場愚蠢的派系争鬥也會落下帷幕。”
“但是拿你的腦子好好想想!當我的父親知道這些事他會怎麼想!他會以為人是我殺的,甚至以為這檔子事全部都是我搞出來的!‘賽場’的管理是卡邁恩親自委托給他的侄子,如果我在知道這些的前提下讓他在賽場上死了,我是個什麼居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