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有備而來,差點要了你的命。”湘舲扶李岚躺下,“不過你放心,我已經把他抓起來了,好好伺候他就是了。”
湘舲将事情來龍去脈說明白,李岚從身上掏出兩把鑰匙,“這是王府地牢的鑰匙,自從建好,就沒用過,讓他在裡面住一輩子吧,他肯定喜歡。”
“便宜他了。”湘舲捏着鑰匙冷哼。
“有沒有胃口,吃點東西,讓馳衍給你做?”湘舲用帕子輕輕擦拭李岚的額頭。
李岚窩在被子裡,滿臉疲憊,如一隻剛剛睡醒的貓,用那深藏不漏的貓爪一把抓在湘舲心上,“怎麼不是你做?”
湘舲尴尬一笑,“那個,我吃行,做不太行!”
“我想吃你做的。”李岚撇嘴撒嬌。
“我都不吃我自己做的東西,既然你想吃,行,保證滿足你,你等着啊!可能有點慢,你别着急啊!馳衍你先給王爺找點點心墊墊肚子,我找個地方做飯。”湘舲摩拳擦掌一路歎息着去到大理寺的廚房,花了好大功夫,做了碗面出來。
端到李岚面前時,他以差點餓斷氣的摸樣,有氣無力的躺在某人肩上耍賴,“不知道的,還以為你種面條去了。一點不心疼人,弄那麼複雜的幹什麼,嘶,我手疼……”
湘舲随着李岚在肩膀處一拱,一身雞皮疙瘩浪花一般卷起來,她見馳衍頗為無奈的過身去顫抖着雙肩,不由得嘴角抽搐。
雖然她是很享受,美色在懷的感覺,但絕對不是在大庭廣衆,衆目睽睽之下。
“你先起來,這樣也沒辦法喂呀!”湘舲找來被子,讓李岚靠着,挑起面直接送去李岚嘴邊。
李岚一躲,“燙不燙,你也沒試試。”
湘舲深呼一口氣,放在唇邊上吹吹,又遞給李岚。
李岚又一躲,還不等說話,湘舲一臉壞笑,威脅道:“現在躲似乎……有點……晚了。乖乖張嘴,你要是不吃,我永遠也不會再給你做,任何,能裝進肚子的東西。”
李岚一臉驚恐,盯着碗吞口水,“我隻是想喝口水,再吃。”
湘舲笑容漸深,将湯勺向前一送,“原湯化原食,肚肚不受涼。”
李岚視死如歸,沒想到湯汁在嘴中爆開,鮮香可口,兩隻眼睛都被點亮了。
這碗面,湘舲最後還是心疼李岚大病初愈,沒有拿他金尊玉貴的脾胃摧殘,請大理寺的廚娘,一步步親自指導她做的。
李岚将一碗面都吞進了肚子,一滴湯都沒剩下,看着那碗似乎意猶未盡,想開口說點什麼,卻又咽了回去。
馳衍一直在邊上看熱鬧,等李岚吃完才拱手說道:“王爺,今天的發現是不是要趕緊禀明聖上。您還記得去年,有個從邊塞軍來九欽師的将軍,送給我一雙靴子,說穿上後淌水不濕,邊塞軍幾乎人手一雙。”
一陣壓抑,馳衍看了看湘舲繼續複述:“您有一天總說有股異味,很臭,研究半天也沒找到來源,後來我才發現是我的腳臭,那靴子哪哪感覺都好,可穿上那雙鞋,不到兩個時辰,腳又酸又臭,泡的發白發皺,我自己脫了鞋都受不了那味兒。剛穿上就覺得别扭,可是又說不出哪裡不好,可能我穿的時間短,是否磨腳,并沒感覺到。”
“看來有人根據岐國的軍隊,設計一系列的措施,糧食,靴子,這些都是每日必需,以點帶面,分散消耗,這些點在敵人需要時一觸即潰,不容小觑。”
“此人思慮周全,所某之事應遠遠不止這些,衣食住行,這是一個人生存的基本需求,食對應的是糧食,行對應的是靴子,淺薄的估算,還有衣和住,我們還不知道他們會如何下手,傷害我們的士兵,我覺得應該派人潛進軍營仔細排查。及早防範,及早幹預,睡覺的時候,是最沒有防備的時候,也是最容易出事的時候。”湘舲眼中閃爍着絲絲隐怒。
李岚久久沒有說話,隻是将手搭在湘舲肩膀上,稍稍用了些力,像是在安撫。
湘舲明白,這裡面的彎彎繞豈是衣食住行所能囊括的,敵人的大網已經全面鋪開,無所不用其極。
李岚思忖後道:“九欽師的暗探,無意中在赤枭門中探出,有人針對岐國醞釀出一場大陰謀,但是又不知道具體内容。聖上在三年前,有人收糧食的時候,有所警覺,本以為隻是在糧食上做文章,哄擡糧價為了搞亂岐國好不容易的穩定生活,聖上命人修建常平倉,就是為穩定岐國的糧食問題,不會産生大問題。”
“聖上命九欽師隻調查,不阻撓,就是為了讓敵人的手伸進岐國,然後将元兇找出來,斬草除根。像李嘉同,韓虎,顧不也都不是幕後,幕後還躲在赤枭門靜觀其變,你阿爺肯定是在赤枭門被識破身份,才會被設計除掉,那人一箭三雕,殺你阿爺,殺南介儲君,最終兩國反目成仇。”李岚說完不再吭聲,隻悶頭躺下似乎是乏了。
湘舲戚然變容:“那我們就把他釣上來,他最終要的無非是岐國不堪一擊,任他宰割而已。那我們主動示弱,制造不堪,或許能讓他們省略些針對我們的環節,加快腳步。隻是這咫尺之間,卻似萬丈深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