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全不對路啊!
他與别人侃侃而談的是,湘舲緻命的軟肋和驕傲啊!他錯了,而且錯的非常離譜。
“我……”李岚自知理虧,無言以對。
“什麼時候,你在心裡能把我們放在同一個位置上,再說。”湘舲三步并兩步跳上馬車,看着呼呼大睡的鏡譚,才想起自己還有活幹。
她搓了搓僵硬的臉,轉身又跳下馬車,看着李岚有些語頓,“王爺,我們是走還是……留下。”
李岚按在傷口上的手稍稍用力,感覺傷口越疼,就可以讓他的心不那麼疼:“對不起。”
湘舲聲音蒼涼:“這句話我不想再聽第二次。”
“走吧,荒郊野嶺,晚上不知道會不會有野獸。前面有驿館可供投宿。”李岚坐在馬車邊伸手去拉缰繩,拍了拍身邊的位置,示意湘舲過去。
湘舲從善如流,跳上馬車,盤腿坐好,用一隻手支着頭,側過臉朝李岚努努嘴,長嗯了一聲。
夜幕适時蓋下來,四野漆黑,淡橘色的火把搖曳在林間小路,湘舲去拉車簾,鼾聲感天動地,不厚道的搖頭笑了起來,目光搭在李岚身上,見他也摸摸鼻子苦笑。
不,不是苦笑,是嘲笑,絕對是!
湘舲順着李岚唇邊好看的弧度,向下,是棱角分明的下颚線,再向下,是修長的手臂搭在彎曲的膝蓋上,再向下是結實的線條。
月色很好,清輝将他的灑脫不羁竟照出十分的谪仙之姿,那一身的果香因寒冷更加清冽。
看看到底是賺是賠?樣貌嘛,她也不差。
他有錢有權,人中龍鳳,她無錢無權,人中豪傑。龍鳳配豪傑,綽綽有餘。
李岚回眸一笑:“你剛剛還在罵我,現在又這樣垂涎我,娘子這節操怕是要掉地上。”
湘舲怔住,半晌才反應過來,他再調侃她,随聲附和,“我垂涎的光明正大,節操的光明磊落。”
“那你趕快給我個名分,我定把你擺的正正的,要不然我先從了,這樣看……”李岚邊說邊靠過去,用指尖去摸湘舲的指尖,繼續說道:“能看出什麼意思來。”
這話聽得湘舲一愣一愣的,眨眨眼向後,趕緊躲開這玩意兒。
“裡外裡,你都不吃虧,算盤珠子被你打的啪啪響!”湘舲咬牙切齒,伸出兩根手指,按在李岚額頭上,将人按回去。
李岚捂着傷口笑出聲,竟讓湘舲有種别樣的心動。
李岚伸出手特意強調一番:“你看,你的手比你的心都要誠實。”
湘舲臉再也繃不住,與李岚相視一笑,迅速轉過頭,語氣傲慢:“你的臉說不要就不要,讓人意外。”
兩匹馬跑上來,和李岚并肩,其中一人說道:“王爺,已經過了烏北關。”
“怎麼這麼快?”湘舲臉色驟變,“改騎馬了嗎?”
侍衛颔首說道:“是,中途他們遇到一個男人,卑職親眼看見那男子在糧食裡找了很久,掏出一塊令牌,但距離遠天又黑,卑職無法看清是不是赤調。那人找到令牌後,騎馬走了,另一人接替卑職繼續跟蹤,那糧車直接進了南介邊境一處秘密軍營。”
普州很大,過了烏北關,是一大片野生沙棘林,林子低矮難行,四通八達,若不緊跟着,隻怕轉眼不見蹤影,湘舲決定親自去跟,以防萬一。
湘舲和李岚換了兩匹快馬,跟着侍衛前去追趕。
此時,岐國北方邊塞軍營地,李嘉同正等着那人将赤調送來,别人隻知道赤色調馬令能抽調戰馬,他卻清楚這令牌隐藏的重要性。
李嘉同躺在榻上,抖着手中的劍穗,左右打量一圈。
李弘德一絲不苟的坐在桌邊,捧着茶盞消食,他的心腹春昂站在一邊時不時添些茶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