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一眯着眼咬着唇,沒有說話。
到了練功場,兩人做完熱身,就見笑一不急不緩的走了過來,又坐在了他倆對面的石台上。
“繼續啊,我看着。”那人吊兒郎當的,支着一條腿,沒有個正形,身旁還擱着自己的劍。
黛薇白眼差點翻上天。
若大的場地上空蕩蕩的站着兩人,二人的劍鋒在陽光下照的雪亮,随着動作揮舞,時時能聽到劍刃劃風的聲音。
“來來來,看這兒。”笑一跳下石台,提劍向前走了兩步。
流年出鞘,中間那一條紅色的血線,被擦的紅亮,好似即将滴血一般。
“拿劍要用力,舞劍要用氣。”笑一是對黛薇說的,邊說邊揮了兩下,沉重修長的劍峰,在空氣中劃出破風的聲音,“不是學過武道麼,與劍術的基本要領結合一下,就算是一套不錯的劍法。”
陽光下的少年,舞動着長劍,修長單薄的身軀和雪亮華麗的長劍構成一幅天外般的動圖,長劍不輕,卻在那少年的手裡遊刃自如,變着花的耍。
确實,笑一的基本功不錯,之前的底子,加上入門後的練習,雖然不及師尊口中的完美,但已經沒有什麼可挑剔的了,再加上身材樣貌又出衆,身體柔韌度又高,已經不像是劍法了,更像是一種舞蹈,華麗,引人注目。
最後收劍時還在手裡轉了兩圈,少年迎着光擡頭,擡手向後撩了一下額前的碎發,那雙眼睛彎着含着笑,一臉得意:“怎麼樣?厲害麼?”
黛薇摸着下巴:“還不錯嘛,有兩下子。”
笑一又朝白漸漓看去。
白漸漓配合着鼓掌:“嗯,厲害。”
笑一在得到兩人肯定回答之後,滿意的漏齒一笑,用手一撐,又回到石台上坐着了。
太陽逐漸升到上空,透過枝叉直射于這片庭院,白漸漓将劍收起來準備去做午飯,黛薇執意要幫忙,也跟着去了。
“你又來湊什麼熱鬧?幫忙?”不是很大的廚房硬是擠了三個人,對于笑一的出現,黛薇表示很不解,甚至還有孩子長大了的欣慰。
但很快那一絲欣慰就被打消了。
“不是啊。”笑一平淡的回答,“一個人坐那兒太閑了。”
黛薇:“……”好吧,我就知道。
白漸漓倒有點兒像看孩子似的,輕笑了一聲,也沒在意,點火熱着油鍋。
“白公子,有件事一直想問。”黛薇一邊洗菜一邊問着。
“公主請講。”兩人都把正規場合的謙稱用上了。
笑一在旁不明所以的聽着,還算安分的沒插話。
“師尊是什麼出身啊?”黛薇問。
“妖族。”白漸漓回答的很簡潔。
“能否具體一點?”
“……”白漸漓先是猶豫了一下,“白鶴。”
黛薇沉默着,像是思考什麼,不久又問:“師尊他……是不是生過什麼落根性的病或中過毒?”
這句話一出口,空氣陷入了寂靜,笑一看着兩人怔住了,隻剩下了油鍋“滋滋”冒油的聲音。
白漸漓神色明顯沉重了幾分,但很快又恢複了謙和的笑:“公主這是怎麼看?”
“師尊既然是妖族白鶴一類,瞳孔的呈色不應該是偏黃棕或是橘紅的嗎?基至透白都能理解,可師尊的卻……像是鍍了一層重金屬,都看不出本色了,明顯中毒的表現,而且那毒性寒。”
白漸漓神色明顯凝重了很多,但表面還是風輕雲淡,端鍋炒菜的手很穩,沒一絲颠簸。
“而且……師尊腿腳也不好,出山也是禦劍,平日在庭院也不常站,休息的也早,應該是曾經受過重傷落下了根。”
白漸漓一聲不吭的将菜炒好,并裝盤。心裡卻亂得一糟。問什麼問題不好,偏偏是别人的,偏偏是師尊的私事,他又偏偏是那個見證者,是師尊比較信任的徒弟。
“我也沒什麼意思,隻是想确認一下,不會觸及師尊和仙門的利益。”黛薇也看出了白漸漓的疑慮,解釋道,“真的沒有惡意。”
白漸漓歎了口氣:“我若說不是,公主定然是不信的了,公主觀察得很詳細,也正是如此。”
“哦……”那邊笑一摸着下巴思考了一陣,喃喃道,“所以這也是師尊‘閉關’的原因?”
“是的。”白漸漓聽到了,“也希望二位不要外傳,說出去或讓師尊知道沒好處的。”
“這不會的。”黛薇做了保證。
“絕對保密,師尊不說,我不提。”笑一發誓。
“嗯。”白漸漓應聲點點頭,“我信你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