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語之意,就是在說林大人寵妾滅妻,林大人可不願擔了這污名,至少他自己認為自己的所作所為都是因為重情重義,所以還未等林诤說完,便急不可耐地反駁道:“我尚在微時,便和你母親情投意合,後來入朝為官,迫于顔家勢力,無奈娶了顔氏,你母親不僅不怪我,還委屈自己嫁與我為妾,我本就虧欠于她!顔氏在府裡所擁有的一切本來就該是你母親的,我隻是幫你母親拿回,何錯之有!”
林诤搖搖頭,沒想到自己的父親竟然如此憎恨顔夫人,怪不得會對林霜如此狠心,或許這就是愛屋及烏,恨也牽連旁人吧!罷了,恩恩怨怨哪裡說得清對錯呢?林诤放棄了和自己父親的争執,說道:“從我出生,顔夫人便待我不薄,悉心教導我,你不顧及她和霜兒,那便讓我這個做兄長的替她謀劃吧!此番我隻是想來告知父親霜兒的婚事,後續也無需父親操心,我自會安排妥當!也不會因此誤了家國大事,父親安心便是!”
說完便拱手行禮,轉身離開,還未踏出房門,林大人卻叫道:“诤兒,且慢!”
林诤聞言,轉過身來,有些期冀地問道:“父親可是想對霜兒的婚事叮囑些什麼?”
沒想到林大人說的卻是:“她的婚事有你操辦,我放心,我是想提醒你,不日便是柔兒的婚事,如今你既掌家,别忘了也替柔兒也安排妥帖,她畢竟遠嫁豫州,萬不可虧待了她!”
林诤暗嘲自己,竟然還會對自己父親抱有一絲期待,這麼多年他的偏愛還不夠徹底嗎?
被禁足的林柔也得知了這個消息,本就心灰意冷,如今更是五雷轟頂。自己心儀顧正,沒想到如今自己無奈遠嫁,卻等來了林霜和他賜婚的消息,這叫林柔如何心甘?
不過這倒是提醒了她,或許她還有一線希望可以不用遠嫁,那便是顧正。既然顧正願意娶林家女,那為何不能是自己呢?林柔連忙叫來自己的貼身侍女阿園,急不可耐地說道:“阿園,我有辦法不用遠嫁了?”
“小姐有何妙計?”
“顧侯爺,我們去找他,他一定會幫我的。之前他數次送我禮物,關心我,定是心儀我的,隻要我見到他,告訴他我的心意,他一定有辦法說說服大哥,讓我不用遠嫁。”
“可是小姐,如今我們連院門都出不去,如何能見到顧侯爺呢?”侍女阿園擔憂地問道。
“放心,我有辦法!”
當天夜裡,林柔在衣着單薄,在寒風中站了一夜,第二天一早,趙夫人便接到了消息,說時林柔高燒不退。
趙夫人擔心不已,連忙帶着大夫去了林柔的院子裡。剛進門便看到,林柔臉色蒼白,大夫把脈看診後,恭敬地回道:“夫人,小姐應是着涼了,這是藥方子,派人跟我去拿藥就可以了。”
随後趙夫人便安排人跟着大夫前去取藥,煎藥,等到房間隻有林柔母女二人的時候,林柔突然起身,說道:“母親,女兒有一事相求,懇求母親務必答應女兒。”
“我向來疼你在心尖尖,有何事你盡管跟母親說,為娘一定想辦法幫你辦到。”
“求母親幫我出府。”
“這……”趙夫人有點兒猶豫了,林柔禁足的命令時林诤下的,雖然自己向來便寵林柔,但是對于自己這個兒子,内心還是有些懼意的,畢竟如今他才是林家實際的掌門人,自己是否能拿回掌家權,也是他說了算。
林柔一眼就看穿了自己的母親懼怕自己的哥哥,于是将自己的想法一股腦告訴了趙夫人,繼續說道:“母親,若是顧侯爺真的對我有意,到時候女兒若是能嫁于他,哥哥看在他的份上也定然不會為難于你的,母親一定要幫女兒啊!女兒不想遠嫁,不想離開母親。”說完還靠在趙夫人的肩上啜泣着,這曉之以理,動之以情的,讓趙夫人也實在是不忍心再拒絕,于是便答應了林柔。
第二天待林柔身體好轉些,趙夫人便将林柔僞裝成自己的侍女帶出了府。
林柔迫不及待地來到了侯府門前,雖說是進了侯府,卻沒見到顧正,隻是等來了徐先生過來傳話,“我們家侯爺說了,‘就你這般蛇蠍心腸,還想妄圖得到他的青睐,簡直吃癡人說夢’,此乃我家侯爺原話,還望二小姐恕罪。”
“我不信,侯爺明明對我另眼相看,怎會對我如此絕情,我要見他。”說完就要往院子深處跑去,徐先生連忙讓人攔下了,有些不客氣地說道:“侯爺不過是看在您大小姐面子上,對您和顔悅色,如今陛下已為大小姐和侯爺賜婚,二小姐就不要再執迷不悟了,還是趕緊回府,好好待嫁吧。”
說完不給林柔反駁的機會,招呼道:“來人,送二小姐回府。”
于是林柔就這樣灰溜溜地回了林家别院,心中裝滿了對林霜的恨,恨林霜竟然能夠嫁給顧正,對顧正的怨,怨顧正對自己的無情無義,而這份怨恨一直在林柔的心裡生根發芽,她餘生的執念便是要想盡一切辦法,不折手段地狠狠報複這兩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