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什麼行李也沒有拿,隻有回家時的那個包包還在身上,除此之外孑然一身。
街道上各色人種密密麻麻地走在街上,時而行色匆匆,時而步履悠閑,嘴裡說着并不是中文的語言,斷斷續續地飄蕩在她的耳邊。
溫凝淡淡地略過一眼,便收回了視線,呆呆地一直盯着計程車的前方。
一個小時後,溫凝來到了酒店,辦理好了入住手續,拿着房卡直接上了樓,打開了酒店房門,再砰的一聲關掉,然後再也沒有出來。
到了夜晚,紐約華燈初上,宛如美輪美奂的鋼鐵森林。
溫凝坐在酒店的落地窗前,靜靜欣賞着紐約的夜色。
迥然不同的文化,完全陌生的環境。
在這樣的地方,自己就是完完全全的一個人。
一個完全自由、沒人打擾的地方。
溫凝揉着頭發,胡亂喝了幾杯酒,将手機一直保持在關機的狀态,到了半夜再渾渾噩噩洗了個熱水澡,兩耳不聞身外事,直接撲到了床上。
等她醒來之後,已經是到了第二天的中午。
溫凝在床上舒服地睡了個懶腰,按開了自動窗簾。
也行是醉酒後的優質睡眠,讓她恢複了一些活力和穩定。她看着紐約的白天,心想自己要不要出去走一走,還是幹脆就在酒店裡消磨掉這幾天。
沒有了傷心,沒有了工作,這種完全放松的感覺,也蠻不錯。
糾結了半天也沒有做出決定,溫凝這才想起了丢在地上的手機,她将手機撿了起來,将手機開機。
開機之後一連串的來電顯示立刻映入了眼簾。
有王琳芝的,有溫程則的,有段聰和林向桃的。
最下面,竟然還有一個顧言池的。
溫凝看着眼前的來電顯示,不由得蹙了蹙眉,心情變得複雜了起來。
前一天的沖動,現在被淡淡的愧疚所淹沒。
自己從京城一聲不吭地跑到了紐約,手機關機了将近二十四個小時,不知道他們在這段時間裡會怎樣擔心她。
如果說她痛恨王琳芝的行為,那麼此刻拿自己的人身安全開玩笑的她,又算得上是什麼呢?
她還是被情緒打倒了,做出了一系列欠考慮的事情。
無論怎樣,她不應該讓家人如此擔心的。
溫凝這樣想着,看着王琳芝的電話,實在不想與她通話,想了想,于是點進去了微信,找到王琳芝的置頂,給她發了一個定位,打字道:
【在紐約出差。勿挂。】
同樣的話術,她又發給了溫程則。
叮咚一聲,王琳芝第一時間回複了消息,依舊言簡意赅:【好。照顧好自己。】
溫凝又給她回複了一個笑臉。
溫程則則是按捺不住,立刻給她打過來了電話,溫凝強打着精神,裝作什麼事情也不知曉的樣子,诓騙溫程則說自己突然接到了一個紐約的合作,來這裡出差,事情緊急才忘了和他說,讓他不要擔心。
等打完了電話之後,溫凝長長的呼出了一口氣。
她扔下手機,徹底沒有了想要出去的心。
她又重新倒在了床上,睜着茫然的眼睛,靜靜地盯着頭頂的天花闆。
紐約這幾天的日子過的平靜又枯燥。
溫凝大部分的時間都是在酒店度過的,吃了睡,睡醒了繼續吃,除此之外就是坐在落地窗前看着外面的景色,放空自己。
因為走的匆忙沒有帶電腦,她隻能用僅有的一部手機處理必須要處理的工作。每天的時間基本上都在酒店度過。
顧言池也再也沒有給她打過電話。
也許是不想再浪費時間了。
溫凝本來是想給他回一個電話或者消息的,但是這幾天的她一直沉浸在巨大的痛苦之中,根本分身乏術。等她想要回複的時候,對面已經安靜無聲。
也是。顧言池那樣一個高傲的人,面對自己這麼多次的閉門羹,怎麼還可能一遍遍地放下身段?
不可能的。
也許也沒有必要回了。溫凝想。
就這樣吧。
她和顧言池之間那虛無缥缈的友誼,可能也要終結于此了。
就是在溫凝突然有這麼一刻想着顧言池的時候,桌上的手機突然響了。
溫凝突然心跳一動,似有所感一般,她站在原地沒有動,盯着震動的手機屏幕。
看到屏幕上出現的那三個字時,溫凝愣了愣,過了會才回過神來,拿起手機,接起了電話。
“顧言池?”她輕輕問。
手機那端傳來顧言池那熟悉的低磁緩慢的聲音,“你是不是來紐約了?”
溫凝遲疑一下,嗯了一聲。
對面似乎是輕笑了一下,頓了頓,問道,“你在紐約哪裡?”
還沒等溫凝反應過來,他又緩緩道,“我過來找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