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屋子裡,墨楚整個人都不好了。
他見墨九如無事人一般坐在椅子上小憩,心裡難受得直撓癢癢。
“小九。”終于,他忍了又忍終是忍無可忍,慢慢踱步上前,半路拖了把凳子坐下,委屈至極,“你白日裡出門做什麼了?”
怎麼能不叫上他一起呢?萬一有個什麼事,有他在也能多個幫手啊。要是有什麼人圖謀不軌,有他在也能沖個先鋒對不對。比如剛才那個叫冷冥的,一看就不像好人,他家小九怎麼還把人給帶回來了,不知道很危險嗎?
看看,他事事為他家小九着想,他都這麼好了,他家小九怎麼就跟看不見他似的。
墨楚不斷在心裡嘀咕。
墨九輕輕睜眼,瞧着他這個二哥雖然沒有繼續說但心中所想全都表現在臉上,心中莫名湧起一股暖流。
“去那低谷了。”他如實回答。
“那你和那個冷冥是怎麼認識的?”墨楚接話特别快,仿佛事先打過草稿一樣。
墨九,“……”
所以這才是他真正想問的對吧。
提起那人,墨九心中也是一頓堵塞。他都不知道那人到底想做什麼,怎麼就跟他回來了?
這不,今晚那人也住在這客棧,無端讓人亂想。
“在低谷認識。”他其實話真的不多,隻因對面這人是墨楚,所以他不想讓自己沉默。
這是他哥,雖然沒有血緣關系,可對他的關心卻勝過那些真正有關系的親人。
“墨楚,”他看着墨楚,眼神無比認真,“對不起。”
對不起,他習慣了一個人,出門忘了給他說。
對不起,害他擔心那麼久。
墨楚沒有問多餘的,隻一句他便知墨九為何道歉。他的手緩緩擡起,試探性地伸向墨九雙手,見他不躲閃,終于整個握了上去。
“小九,你無需道歉。我沒有怪你,隻是久不見你身影,擔心你遇到什麼事。”
現在隻有他們兩個人,他若是沒有護及他周全,别說他爹和他大哥,就是他自己都不能原諒他。
新開的那間屋子裡,冷冥站在窗前,平靜的眼神下隐藏着洶湧的暗流。
迷影無蹤。
那是他師父自創的步法。
放眼江湖,除了他師父,該是無人能施其左右才對。他本來學過,但因那時年少不知事,學得一塌糊塗,更别說真正施展。可即便如此,他也能一眼便認出,那個名叫墨九的少年在那低谷處施展的正是迷影無蹤。
這怎麼可能?
他師父隻有他一個弟子,這點無需懷疑。所以墨九的迷影無蹤必定不是他師父所授。
難道……
冷冥心中陡然升起一個幾乎不可能的想法。他是真的覺得不可能,可同時又有那麼一絲萬分之一的期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