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邊牧這才回過神來,後退了一步,腦袋低垂着看獅子貓身上的那道自己抓出來的傷疤,難受得不得了了,低低地嗚了一聲,頓在原地不知道該怎麼辦了。
緬因貓飛速地跑過來,瞳孔豎起,帶上了幾分攻擊性。
獅子貓的注意力還是在小邊牧身上,感受到002靠過來的氣息,回頭又與它交流了幾秒,緬因貓才放下高高豎起的貓尾,退回了原來的地方。
獅子貓看了一眼自己的傷疤,其實并不是特别嚴重,隻是血流出來顯得滲人,見洛共郎還是耷拉着腦袋,又湊過去,用額頭輕輕抵着小邊牧的額頭。
小邊牧更加自責了。
它剛剛隻依稀感受到自己身邊有人類的氣息,又回想起自己被人死死桎梏,被讨厭的小孩用樹枝使勁地戳後腿的情景。
它還以為自己逃出來是一場夢。
小邊牧安靜地蹲坐在一邊看着店主處理獅子貓的傷口,爪子不安地按了按地面。
員工為難地問道:“它的傷該怎麼辦呀?”
“必須去醫院處理,”店主的臉色并不好,說道,“它的後腿裡釘着一顆釘子。”
“釘得很深很深,也不知道腿能不能保住了……”
獅子貓聽不懂人話,但也敏銳地感知到了小邊牧的情況并不好,目光溫順地落在身邊有些焦急擔憂的小邊牧身上,思忖片刻後,爪子伸過去摸了摸小邊牧的腦袋。
小邊牧沒有反抗。
獅子貓又摸了摸小邊牧的尾巴。
小邊牧沒有反抗。
獅子貓猶豫一下,小心地用爪子懸在小邊牧的後腿上方,觀察着小邊牧的神色。
小邊牧隻抖了一下,沒有反抗。
獅子貓放下心來了,陪着小邊牧一同去了寵物醫院。
最開始的治療是順利的,獅子貓透過玻璃看着小邊牧都是乖乖的,極力地控制自己顫抖的身體。
結果中途診斷出來了小邊牧對麻藥過敏。
獅子貓見情況不對勁,立即偷溜了進去,店主聽到門輕輕響了的聲音,順着聲音的方向看了過去,卻也沒讓它出去。
它跳上桌台,貼着暈過去了的小邊牧。
“它這個情況沒有辦法打麻藥,”醫生神情凝重地說道,“腿裡的釘子也必須取出來,細菌快要蔓延到整隻腿了,再拖晚點就隻能截肢了。”
“可是,”店主猶豫地說道,“不打麻藥,它不會疼死嗎?”
“這也是沒有辦法的事情,它過敏很嚴重,繼續打的話,可能……休克死亡。”
經過商量後,他們決定讓小邊牧過敏反應過了之後在進行手術。
醫生剛準備将小邊牧抱離桌面,剛觸碰的那一刻洛共郎便醒了,疼痛使它難以隐忍,身體還是蜷縮着,兇狠地沖着醫生叫,咬上去的瞬間又被獅子貓攔住了。
小邊牧懵懵地吐出口中的白毛,委屈地看着獅子貓身上又一個傷口。
它知道,自己又做錯事情了,要被獅子貓讨厭了。
小邊牧垂下腦袋,一整隻像是被紮破了的氣球一樣焉了下去。
要被獅子貓讨厭了……
它感覺現在自己比剛剛過敏反應最嚴重的時候還要難受。
突然,它撞進了藍海與暖陽之中,獅子貓還是像之前那樣輕輕抵着它的額頭。
眼眸中沒有一絲責備與讨厭,還是一如既往的溫和。
抵額頭這個動作似乎成為了彼此心照不宣的安撫,小邊牧慌亂得呯呯直跳的心平穩下來。
洛共郎又在原地休整了片刻,恢複了些力氣後才跳下了桌台,乖乖地跟着獅子貓待在了小角落裡閉目養神。
獅子貓有些困倦了,它趕了許久的路,中途一點休息沒有,不知不覺睡了過去。
身體的疼痛過去後,小邊牧悄無聲息地睜開眼,歪着腦袋瞅着獅子貓,尾巴開始搖了起來。
它收斂自己的氣息,湊了過去,學着獅子貓抵它額頭的動作,模樣就學了個十成十,尾巴搖得更快了。
小邊牧不知道獅子貓即使在睡眠中也很警惕,尾巴扇起的冷風成功地早就讓獅子貓醒了過來,獅子貓也沒有睜開眼,它想知道小邊牧想要幹什麼。
它任由小邊牧動不動就湊過來貼貼,想道,這是一隻特别黏貓的小邊牧。
很可愛。
獅子貓沒法進入手術室,隻能目送小邊牧進去,進去前它用爪墊揉了一下小邊牧,希望它不要害怕。
小邊牧這次倒沒有學着揉獅子貓了,還是用額頭輕抵了一下獅子貓的額頭。
就像是小孩子之間拉勾勾做約定一樣。
手術的是另外一位醫生,小邊牧進去了之後,獅子貓便蹲坐在了店主的身旁,她正在和原來那位醫生在交流。
“這隻邊牧的攻擊性很強,但年紀還小,還是來得及培養下服從性的。”
“最好買一個籠子關一關。”
店主愣了愣,面上閃過幾絲猶豫。
“籠養并不是要傷害它,呆一個角落也可以減少細菌感染,别看它剛剛咬得起勁,身體狀态其實很差。”
這是她們常來的醫院,醫生也大緻了解情況,繼續說道:“而且你店裡情況特殊,小貓也容易應激。”
原本閉眸的獅子貓睜眼看了一眼醫生,又擔憂地望着手術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