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包括一開始消磨人心智的墜落再加上現在根本看不到邊界的兔子荒原……這也太棘手了吧?
還是說這次是異能力團夥犯案,一個人制造出墜落的幻想,一個人制造出困住人的異能力空間。
“要是太宰先生在就好了,他一定能很快突破困境的。”
他不知道往前直走走了多久多少步,計時的工具全部失靈,連數心跳也因為莫名其妙的走神而斷數——就好像這裡沒有時間的概念。那種莫名其妙的走神出現了不少次,有好幾次他都是直到走到懸崖邊上或者沼澤才被危險本能叫醒。
如果再待下去,他的理智估計也會被看不到出去的希望的這裡給磨滅感覺吧。
那些誤入這裡的人們都是這麼被留在這裡的嗎?
中島敦不知道究竟走了多久,那些兔子一開始還和他保持一段距離,偶爾還會主動給他開出一條通往危險的絕路。但是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那些兔子的位置離他越來越近,直到有一次,當他再次擡起腳,堵在前面的兔子不再往後退了。
它們紅色玻璃珠的眼睛發着淡淡的紅光,不管中島敦往哪看去都能看到和它們的眼睛對視上。
不管是正面朝向他的還是背面朝向他的,就算是把腦袋卸掉了那雙非人的眼睛也死死的鎖定他。
他下意識想要後退,但是從後腳跟也傳來了一股阻力。中島回過頭,是那些兔子。
“……讓開。”他啞着嗓子試探的開口說到,希望那些詭異的東西能乖乖的自己退開。
但那顯然不可能了,似乎是确認了面前的獵物是個好拿捏的軟柿子,雙方短暫的僵持後,那些兔子瘋了一樣往中島敦的身上撲,一眼望過去數也數不清的兔子向他瘋狂的湧來。
中島敦沒有着急反擊,他直接蹲下雙臂護住頭部。
很快,他就被完全包圍住了,兔子們還在往他的方向沖,一個挨着一個将所有空隙堵死。
從遠處看,哪有什麼人,隻有一個巨大的蠕動的‘黑球’,兔子身上原本發出的淡淡熒光從自己本身轉移到了胡蘿蔔的身上,那些胡蘿蔔越來越亮甚至開始閃爍,這讓那個黑球一時顯得像是個迪斯科廳球,就在即将有什麼不好的事情要發生的時候。那些逐漸急促的光芒忽然停了下來,然後蠕動的黑球像是裡面有什麼東西在動一樣開始在原地晃動。
下一秒,那個黑球原地爆開了,紅紅綠綠的液/體濺的到處都是,一隻白虎從内部撕開了那個球。白虎的利爪可以撕開一切甚至包括空間,在它的撕咬下那些緊緊粘着它的兔子們更是像氣球一樣一碰就炸。
白虎吼叫着在布滿兔子的荒原上撒瘋,那些兔子一開始還試圖再次把他圍住但是很快它們就放棄了,白虎的戰鬥力是它們的好幾倍,本職是引誘人類的兔子對戰鬥方面并不擅長。
這是一場單方面的‘屠殺’,到處都是炸開的‘兔子氣球’,紅色綠色的液/體和壓扁的兔子腦袋四處飛濺,居然也有了一點派對上放禮花的感覺。
這樣的‘禮花’不知道放了多久,直到白虎終于覺得無聊了,把那些拍碎的兔子腦袋推在一起當做枕頭,壓在上面開始休息。
終于玩夠了的白虎閉上眼睛,異能力的光芒一閃而過,再次出現的是人類的中島敦。
當中島敦再次醒來時,眼前就是一副堪稱煉獄般的場景,他對于這一幕沒有什麼其他的反應,從他掉進這個詭異的地方就預料到會有這一幕出現了,隻不過沒想到那些兔子放出的光居然能夠麻痹身體,好在最後關頭及時喚出了白虎。
那是他與生俱來的異能力——[月下獸]。
他短暫的前半生因為無法掌控的異能力而被痛苦折磨又無法不去制造痛苦,但是自從加入偵探社,一切都在變好,連一直作為噩夢存在的白虎,他也在偵探社的大家都幫助下與其和解。
雖然死了很多兔子,多到那小小的頭顱推起來都有小山高了,中島敦坐在那座小山上看着陰影處再次冒出熟悉的兔子來,即便殺了多少隻也沒有減少的迹象。他的心底不由得冒出一陣陣疲憊感。
中島敦有些累了,就算他的武力值高到能夠在這個地方橫着走,但這并不是他的目的,他想要的是離開将情報帶出去,如果可以的話最好找到受害者——如果他們還活着的話。
兔子一點點靠近,然後就像是中島敦剛來這個地方一樣和他保持了一段距離。也不知道和他剛剛的‘屠殺’有沒有關系,再次出來的兔子皮毛變得更黑,更好的與環境融為一體。
那些兔子們至始至終沒有發出過聲音,它們湊在一起像是讨論過了一樣,沒多久,它們主動給這位外來者空出了條通往未知的道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