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都起來吧。”
“蘿兒……你醒了……我……”雲蔓踟蹰地上前,舌頭打結地關心道,“你明日還有早起,我不想多打擾你。”
“我知道~姐姐最疼我了~”森羅牽着雲蔓的手,到主位上落座,瞥了眼被刀劍架着的風眠和抑制不住緊張的雲蔓,眼中劃過了然,又瞥了眼握着雲蔓短劍的墨鴉,嘴角上揚出一閃而過的滿意。
“墨鴉,我不記得什麼時候給過你先斬後奏的權利?”森羅手掌托着側臉,“不禀不告,自作主張,以後鎮南侯府的當家就幹脆交給你做?”
“屬下不敢……”
“我看你可是敢得很!”森羅啪地一拍桌案,震得手邊的瓷盞中的茶水都溢出來半杯,“來人,将他壓到刑堂,五十軍棍!”
“是!”
“蘿兒!這不關他……”雲蔓看着墨鴉被人帶走,趕忙向森羅解釋,“都是我……”
雲蔓的話還沒說完,森羅便按了按她的手,一語雙關,“我都知道。姐姐擔心他,但這是規矩,一支軍紀渙散的隊伍會污了玄靈軍之名。”
看着心裡懊悔又忍着心痛,不讓自己難做的雲蔓,森羅最後還是妥協地退了一步,“你去刑堂守着,有你在,他們下手會顧及一些。”
“謝謝……還有,對不起,蘿兒。”
“自家姐妹,不必在意。”森羅抱抱雲蔓,“去吧。”
等雲蔓走遠,森羅看到對着她眼神放光的風眠,對着滿院的軍士道,“你們也都退下吧,該巡邏的巡邏,該站崗的站崗,該睡覺的睡覺。”
“是!”
軍士陸陸續續離開,跟來的丹陽看着風眠,“小姐,不如還是讓屬下等留下來候命……”
森羅端起的茶杯,喝了一口,皺着眉将已經冷掉的茶倒在地上,“怎麼,連你也想做我的主了?”
“不……不敢,屬下等這就告退。”丹陽帶人退下,順便合上了主殿的大門。
森羅重新斟了杯茶,就着濃厚的茶香提神,“好了,現在已經徹底沒人了,說吧,你來做什麼?”
“屬下想請您去看看侯爺。”
“侯爺讓你來的?”
“不是,屬下自己來的。”
森羅靜靜地打量着風眠,白亦非到底是從哪兒找來個這樣的憨貨,真是厚道得讓人想欺負一下~
“風眠,以你的身份,有什麼資格來向我求取這等非分之事?”
森羅将茶盞落在案上,擦擦嘴角的茶漬,“你回去吧,下次勿要這般莽撞,可不是每一次都能幸運到有人來救你。”
“夫人!屬下并非毫無自知之明的人。”風眠拉住了森羅垂下的寬大袍袖,将那雙手上遍布的可怖瘡疤坦然展現在森羅眼前,“您曾經答應過屬下的事……”
鄭重地跪在了森羅面前,風眠重重地對森羅行了九叩之禮,額前的血沿着眉梢眼角緩緩淌下,低落在森羅的腳前,“請您兌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