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雲蔓眼底的血光,軍士會意地退去,可臉上殺意隐隐浮動,“屬下明白。”
“既然府中有客人,我就不多留了。”羅章見狀,識趣地撤步離開,将發揮的空間留給雲蔓。
一側的屋檐上,将一切盡收眼底的黑影悄悄一動,在樹影和檐角間輕盈躍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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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等!”
“墨鴉大人有何吩咐?”
墨鴉走到帶隊巡邏的軍士長丹陽面前仔細打量,“你怎麼在這兒?”
“墨鴉大人,巡哨的路線和位置可都是你定的。”丹陽生硬冷笑,“這個問題的答案似乎不該問我?”
“巡邏的線路,崗哨的位置,的确都是我安排的……正因如此,我很清楚,現在應該出現在這裡的根本不該是你。”
墨鴉眼神厲色陰浮,“軍隊夜班輪崗,不得遷延枉顧,更不得不經彙報私自調換!所以,你為什麼出現在這裡……或者我該問,出現在這裡的為什麼是你?”
“墨鴉大人,話都說到這個份兒上了,還要屬下說什麼。”丹陽倨傲地冷哼一聲,抱臂道,“您明天起個早,向小姐告狀去就是了,要殺要剮,我頂着……”
腹部被一拳打中,向後倒飛,墨鴉足尖運勁,忽地閃到他身後,擡腿攻向背部的一擊被回過神來的丹陽躲過,揮手一掌襲上墨鴉的肩膀。
卻看眼前的墨鴉輕蔑一笑,瞬間從他眼前消失,下一刻,他的胳膊就傳來幾聲骨骼脫臼的響聲,腰後被膝蓋重重一撞,被按在了地上。
“還不打算交待實話?”
兩隻胳膊從手腕、肘部到肩膀的關節都被卸掉,腰部受到重擊,使得下半身在短時間内無法動彈,丹陽自知實力懸殊,自己再無力反擊,卻還是死咬牙關,“屬下無話可說……大人想要軍法從事,就請便吧。”
“我是殺手出身,卻也沒有殺人的嗜好。你不尊将令,欺上瞞下的行為,我會禀明小姐。”墨鴉掃了眼癱倒在地的丹陽,輕笑出聲,“以小姐的性情想必會念在你效力多年,放你一條生路,讓你離開侯府,安享太平吧。”
丹陽癱倒的身體劇烈地顫抖,牙關咯咯作響,卻還是不願吐露半句。
“何苦呢?”
墨鴉剛要轉身,就敏銳地感到一縷不明而起的風貼着他的手側而過徑直朝躺在地上丹陽而去。
而丹陽則是眼睜睜看着一枚飛镖直沖眉心,自己卻沒辦法動彈,可心中卻升起一股慶幸,慶幸他還有資格以玄靈軍的身份死去。
可期待的死亡并未降臨,飛镖被感到的墨鴉伸手接住,及時救下了丹陽的性命。
展開與飛镖一同被截下的字條,墨鴉看過後,便将字條焚毀,将丹陽的胳膊接了回去,順手将他扶了起來,“是雲蔓調動了府中的軍士,打算悄無聲息的處死風眠。”
“……是……”見墨鴉都知道了,丹陽也沒再隐瞞。
“你去寝殿喚醒小姐,向她禀報,就說風眠到府,我欲直接将他就地格殺。”
丹陽驚訝地瞪眼看着墨鴉,像是第一次認識他,“這樣一來,所有的罪狀就隻有你一人來背了。”
“這樣不挺好的嗎?既幫了雲蔓,也救了你。再說,出了這樣的亂子,我本就難辭其咎,既然罪責難逃,也不在乎再多背點黑鍋”墨鴉拍拍丹陽的肩膀,“飛鷹将令還在我的手裡,按我說的去做吧。”
丹陽定定地注視着墨鴉,片刻後俯首行禮,“謹遵鈞命!”
同之前一樣的應諾之詞,隻是這一次,才算是發自内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