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卻在轉角碰見了幾具氣絕身亡的屍體，身後立時傳來數道暗器的破風之聲，墨鴉頭也不回地擲出幾片鴉羽，迎着襲來的利風。

兩相對撞，白色與墨黑的輕羽彼此交錯着插進地面。

“墨鴉？”

“白鳳。”

兩人相對而立，這是繼上次雀閣脫險後，墨鴉第一次再見白鳳。

“你們來做什麼？”

哪怕是故人相見，白鳳也沒有放下手中的兵刃，更沒有似從前那般幼鳥似的跳到墨鴉身邊。

對着這樣的白鳳，墨鴉一時間竟然有些慨歎，那隻被他護在羽翼下的雛鳳終于還是在失去了最重要的東西後，舍棄了天真，學會了獨擋風雨。

“我們來救森羅小姐。”

“那你們在這裡等候就好了，衛莊先生已經前往大帳了。”

——

“沒想到……衛莊先生居然親自前來，真是受寵若驚。”

森羅衣衫整齊地端坐在榻上，滴血的鲨齒劍散出的血腥讓她不由覺得胃裡翻江倒海，卻還是将雲淡風輕展現得天衣無縫。

“你活着比死了更有價值……所以你才活着……”

森羅搖搖頭，跟着衛莊離開大帳，“哎～腦袋不靈光的男人，真的很難相處……紅蓮姐姐前路坎坷啊～”

剛出大帳，雲蔓急不可待地奔過來，抓着森羅上下檢查。

“蔓兒姐姐……放心我沒事……”

“每次都說沒事！每次都是險象求生！！”

懷抱中，本就嬌小清瘦的森羅如今已經消瘦到連抱着都覺得硌手，雲蔓簡直心疼壞了。

更是恨不得将擄走森羅的白亦非碎屍萬段。

“遲則生變，還是先想辦法離開這個是非之地。”

墨鴉拍拍雲蔓的肩膀，示意她收拾情緒，準備撤離。

“從大營的後方走。”白鳳的肩頭落着不少諜翅鳥，湊在他耳邊叽叽喳喳叫了幾聲，“那邊兵力布置相對薄弱，而且不遠處就是一大片山林，足以甩掉追兵。”

“好！我們立刻就走！”雲蔓将森羅扶到墨鴉背上，“蘿兒，墨鴉速度比我快，他帶着你更方便脫險……你就暫時委屈一下吧……”

“嗯，好。”

疾馳的風從耳邊掠過，撞擊耳膜發出咚咚響聲，細小的樹梢從臉頰劃過，留下狹細的傷口，明亮的圓月灑下的流光依舊無情……

十年前……

十年後……

似乎一模一樣，什麼都沒變啊……

森羅伸手在自己的臉側摸了摸，并沒當初黏膩腥臭的血迹。

看着自己幹幹淨淨的掌心，森羅暗暗笑了……

是啊……現在已經不再是十年前的情形，而她也不是十年前的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