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妻……”

“今天還真熱鬧，居然趕上府中辦喜事，老夫還真是來對了。”

祥和喜悅的氣氛被突兀打斷，姬無夜身後跟着姬一虎和一隊禁軍，身側還站着唯恐天下不亂的白亦非。

觀禮的玄靈軍戰士齊刷刷地将手按在了腰側的劍柄，墨鴉也亮出兵刃将雲蔓拉到了身後。

“這就是福壽公主的待客之道？”

“姬将軍不邀而至，也不是為客之道。”森羅坐在椅子上，連起身相迎的意思都沒有。

她這般倨傲的模樣在姬無夜的看來很是刺眼，同當年的那個人一樣，從骨子裡透出來的清貴，是他這樣貧賤的人，無論如何都學不來的。

可那又怎麼樣！？

姬無夜的手緊緊握拳，似用力又似慌張的發顫，他死了，他死了！！被殺死在亂軍中，連屍骨都找不到！我才是韓國的大将軍！！

“你個小賤人，居然敢和我爹這麼說話！！”還沒等姬無夜清醒，被人巴結慣了的姬一虎對着森羅破口大罵，“一個死鬼生的雜種，被人玩過的婊子，給你臉還真當自己金貴。”

似乎還嫌罵得不夠，又指着墨鴉和雲蔓繼續滿嘴污言穢語，“你就是将軍府養的一條狗，怎麼剩飯吃慣了，連被玩膩的舞妓都寶貝似的娶回家裡……”

啪——

一記耳光直接抽在了姬一虎的臉上，那聲音響亮到在整個院子裡回蕩了兩圈，讓人聽着都忍不住疼得龇牙咧嘴。

别說其他人，就連白亦非的眼神都有一瞬間的愕然。

森羅的樣貌的确是個可愛到惹人憐愛的小萌物，可在場的所有人，除了被打的姬一虎，都知道她還是一個生起氣來能讓對方腦袋不明不白搬家的大怪獸。

但這樣全無算計的伸手打人……似乎還是第一次。

“賤人！你敢打我……”

啪——啪——啪——

又幾記耳光扇了過去，大概是為了不讓姬一虎的臉腫出對稱的美感，森羅的巴掌隻往他的左半邊臉招呼，不一會兒就腫得青紫一片。

“福壽公主，莫要欺人太甚！”

“姬将軍！是本宮欺人，還是你這個兒子氣焰嚣張？”

森羅杏眸微張，不怒自威地站在姬無夜面前，“不如明日卯時，本宮抱着鎮南侯的牌位跪到宮門口去找王上評理。”

“小孩子口無遮攔，何必打擾王上。”

提起韓安，姬無夜的氣焰詭異地被他自己壓了下去，向着被打得頭暈眼花的姬一虎道，“還不道歉。”

“爹！！”

“道歉！！”

在姬無夜的威壓下，姬一虎恨恨地低下頭，還沒張口，就又聽見森羅說道，“跪下，三個響頭。”

“賤人！你别……”

“閉嘴！照福壽公主說的做！”

“是……”

森羅已經站在了雲蔓和墨鴉身邊，姬一虎牙都快咬碎了，朝着三人的方向跪了下去，磕了三個響頭，之後不等旁人說什麼，徑直闖了出去。

“姬将軍慢走，不送。”

“福壽公主真是年輕氣盛，但是聽老夫一句勸，年少有為，難免天妒英才，英年早逝。”姬無夜瞥了眼正堂牆壁上的飛鷹，“你的父親就是個不錯的例子。”

等姬無夜帶人離開，森羅轉過頭站到了已經坐在席間的白亦非面前。

“這出鬧劇可是侯爺的手筆？”

“夫人……不……殿下，這和我們侯爺一點兒關系都沒有，隻是倒黴地在門口碰上他們了。”

風眠趕緊解釋，生怕晚了一秒，那一個脆生生的大耳刮子就拍在自家侯爺臉上了。

“蘿兒都說是鬧劇了，又怎會出自我手，而且……在你眼裡……我會用這種小把戲嗎？”

“盛筵不常有，佳人難再得，往事何堪訴，回首誤佳期。”白亦非提起酒樽将裡面的酒水一飲而盡，“好好享受現在的時光吧，黑暗的歲月會很漫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