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我們坐上觀虎鬥就是。”坐在正堂的主位上,森羅的手掌輕輕按在還沒完全愈合是傷口處,“看樣子又要留疤了。”
“小姐不必在意,祛除疤痕的藥方并非難求,屬下定當盡力。”蓑衣客柔軟的嗓音中帶着輕松地玩笑。
“呃……你腦子裡都裝了什麼奇奇怪怪的東西啊?”森羅擡頭,表情中透着一言難盡的驚訝和古怪,“一道疤而已,留着就是了,幹嘛要浪費人力财力去做這種毫無意義的蠢事?”
“可……可小姐終究要嫁人的,留了傷疤難免會……”
哈哈哈……啊……嘶……疼疼疼……
忍不住的大笑牽扯了傷處,發出一陣劇烈的疼,剛剛笑容滿面的森羅立刻白着臉疼得蜷縮在椅子上,用實際行動诠釋了什麼叫做樂極生悲。
“小姐!”
“别急,我沒事。”
森羅制止了蓑衣客的動作,等疼痛緩過勁兒來,緩緩起身觸摸着牆面,描摹着那嶄新的刻痕,那曾經被所有人都認為不可企及的奢望,卻就這般在她手中被締造為現實。
“這是一個劍與死亡的時代,是男人的時代,所以男人可以通過武勳彰顯力量并獲得于此相襯的權力。
可無法穩定延續的權力意味着動亂,所以男人們迎娶妻室以求血脈的延續,又用嚴苛的禮儀宗法保證權力的順利過渡。
因此,女人想要占有權力就必須先成為一個妻子去影響她的丈夫,或是成為一個母親去控制她的兒子……”
森羅走到蓑衣客面前,卻突然嬌笑嗔斥道,“而你們男人~一般将這樣的女人稱為——禍水毒婦!!”
“小姐,屬下絕無此意!我……”蓑衣客正要解釋,卻被森羅伸出的食指抵在了唇前。
“我知道,就算你有也無所謂,因為現在的我已經沒必要再去走這條老路了。”
舉步登樓,森羅倚欄四顧着新鄭的四周的城樓,“這是屬于我的權柄,我會讓蒙塵的寶劍再次煥發光彩,在坍塌的廢墟之上重新建起壯闊的城邦……”
森羅展開雙臂,繡着飛鷹的青色衣擺在風中鼓動,仿佛曾經在戰場上飛揚跋扈的戰旗。
在蓑衣客眼中天地之間仿佛隻餘這一抹明麗色彩,一股驕傲悠然而生。
是啊,就算是女人又當如何?玄靈軍的主人自當傲立于天地之間為天下敬畏,豈能成為折翼的鷹落入金籠之中!
“殿下……”不知何時去而複返的藏青臉色極為陰沉難看,“血衣侯白亦非明日要登門拜訪……這是拜帖。”
“他居然還敢來!!”剛剛喜不自勝的蓑衣客立時變得暴怒如雷,将那張印着血衣侯家徽的紙撕得粉碎。
“回帖,讓他明日登門吧。”
“小姐!!”
“來者是客,我剛開府就将一位侯爵拒之門外,未免讓人覺得沒有教養,會壞了鎮南侯府的名聲。”
“而且……”
森羅捏着手中的黃銅令牌,那隻栖身在深雪中的幽蝠……真的背叛了振翅長空的雄鷹嗎?
當初發生的一切,似乎還有很多疑點無法解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