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惜别人的命,那你自己的呢?”鲨齒劍感受到主人的殺氣,躍躍欲試地在鞘中铮名作響。
“那衛莊先生呢?”森羅伸手托住下巴,手指疑慮地點着臉頰,“不在乎我的性命,是否也不在乎九公子的生死和那位貴人的心意?”
“姑娘不介意糧價,那就是還有的談了。”韓非上前分開了兩個不要命的家夥,雙手捧心地歎了口氣,“我現在可是一窮二白,希望不要被宰得太狠呐~”
“放心,我不是那種有非分之想的蠢貨……我隻是想拿回父親留給我的東西。”
“姑娘的父親是……?”
“鎮南侯陳琳。”
一石激起千層浪,韓非握着茶盞的手一傾,潑濕了袍袖,就連衛莊也眼神頓空了一下。
“十年前殉國的玄靈軍統帥,南璃城的主人。”調閱過幾乎所有百越舊檔的内使張良,難以置信的看着森羅,“怎麼可能?”
“那麼……”衛莊想起來之前那張被人盜印的南璃城布防圖,“你與白亦非之間……殺父之仇。”
森羅趴在蔓兒肩膀上,微微颔首道,“玄靈軍和父親的冤屈我絕不能視而不見。”
衛莊的眼神在看上去心有戚然的森羅臉上停留了一會兒,抱着鲨齒劍退到一邊的窗前,“太陽快落山了,你們都最好快一些。”
韓非也不再耍滑頭,直問道,“姑娘想要什麼?”
森羅伸出兩根指頭,“第一,韓王下诏承認我的身份并給予這個身份應該擁有的東西。
第二嘛……”
森羅突然探身,越過桌子湊到韓非面前,将他吓得差點仰摔在地上。
“隻是讓公子答應我,在必要的時候出手救下無辜之人的命。”
擡手拽着韓非的衣領,将他拉了回來,用隻有兩人聽到的聲音說道,“公子有公子心懷的天下,我亦有我顧念的蒼生。”
韓非對望着森羅的眼瞳,森羅也坦蕩地任他打量。
啞然地挂出一副無可奈何的表情,失笑道,“姑娘話都說到這個地步了,我要是還不答應就太不近人情了。”
森羅放開韓非的前襟,起身整理一下衣物,“多謝體量。”
“我已經答應了姑娘的條件,那赈災的糧食……”韓非執起一盞清酒敬向了森羅。
森羅同樣端起了茶盞,“赈災不是一時之功,糧食我會分批替公子備好,絕不會誤了大事,要是因為少了糧而餓死一個人,我就拿我自己的命去賠。”
清酒與熱茶在碰撞時濺出,彼此混雜交融,兩人握着喝幹的杯子,相視而笑,一切盡在不言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