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蘅瞧了眼茶底,清透如雪,竟然還參着幾分若有若無的靈氣,他笑道:“掌櫃的倒是有心了。”他看出來茶館掌櫃是個凡人了,這種靈茶隻怕也是私藏。
剛說完,就聽見一陣急促的馬蹄聲向着城中疾馳而去,兩人正巧坐在窗邊,隻見那群人身着素白長袍,腰帶中紋着金絲線太陽紋。
是孤月宗底下的金烏門。
時蘅原本并未在意,畢竟宗門大比,各方天驕豪傑都往這邊趕,他們已經算是來的晚的了。卻不曾想,那白馬卻去而複返。
“小二,把你們最好的茶上上來!”一聲清亮的聲音打破了茶館的甯靜。
腳步落地的聲音。
時蘅略一挑眉,有些好奇這幾位的境界,餘光一掃,嘩啦啦一群人就将這個原本就小的店坐滿了一半。
目測八個人,為首的是個瞧着二十出頭的年輕弟子,他腰間懸着的玉牌,顯然是金烏門的核心弟子。
境界也不低,元嬰初期。
掌櫃的很高興但也很惆怅,高興的是一下來了這麼多顧客,而且瞧着就是不差錢的,惆怅的是,這群人如此高調,還穿着統一服飾,肯定是宗門子弟,但他手裡沒有那麼多靈茶啊。
他也不願意得罪人,隻為難道:“幾位貴客,我這裡都是些粗茶淡飯,隻怕是會污了各位的眼。”
為首的弟子皺着眉,他身側年紀稍小的弟子立馬不耐煩了,拍桌而起:“你什麼意思?不給我面子?你知道我們是誰嗎?”
時蘅聞言,沒忍住勾唇。
上一個這麼說的,如此他爹墳頭草都三丈高了。
信号為首的弟子是個領的清的,立馬厲聲呵斥:“黃耀,坐下。”轉頭又對掌櫃道:“掌櫃的,你随意便是。”
“欸,欸。”掌櫃連聲應道,忙不疊跑了。
時蘅漫不經心地和喬虞年喝茶聽雨,暗自吞吐着精純的靈力,以此緩解疲憊。
卻不曾想,在他身後的黃耀被師兄訓斥了,很是不滿,他四處打量,嘴裡不停吐槽這間破舊茶館,一晃眼,便注意到了窗邊的二人。
這一瞧不要緊,他立馬叫喚起來了:“憑什麼他們喝的是靈茶?”
店内所有人的目光都齊刷刷看向了時蘅。
時蘅面色不動,仍舊穩穩喝茶,仿佛沒注意到他們,但心裡已經開始覺得麻煩了,早知道就不留下休整了。
茶館掌櫃的這一出區别對待,讓為首弟子也覺得不舒服了,但他并不是個惹是生非的,更在瞧見兩人一人修為不明,一人境界與他相同後,消了所有心思。
時蘅略一歎氣,那弟子顯然不是個有容人之量的,但他不願多生事端,隻好轉身笑道:“幾位,實不相瞞,這茶并非茶館所有,是我自帶的茶葉。”說着,他從儲物戒中取出了一小瓶茶葉。
打開之後,香飄滿茶館。
正巧掌櫃的出來,連忙道:“是,正是如此!”
這樣一來,黃耀便也不好再說什麼了。
時蘅轉過身,以為總算是相安無事了,卻不曾想,門口又來了一群人。
“金烏門?”
“懸劍門?”
唰唰唰。
茶館内一群人全都站起來了。
門外懸劍門的人,聲音陰冷:“呵,真是晦氣。”
“你說什麼呢!”
“黃耀。”微微警告的聲音。
茶館内空氣瞬間凝固,掌櫃的舉着托盤,又一貓腰躲回了簾子後頭。
時蘅額間青筋暴跳,沒完了這是。他神識微微掃過,門口懸劍門的人身穿白藍相間的劍袍,身負長劍,為首的弟子卻氣息陰冷,劍身也纏着一層黑氣,但卻不是魔氣,也不曾有邪氣,倒是奇怪。
喬虞年給他傳音:“懸劍門歸屬朝天宗門下,三大宗關系不錯,但這兩宗門弟子因為所在地盤相近,素有恩怨,沒想到卻是在這碰到了。”
時蘅感慨:“不是冤家不聚頭。”
就在他們傳音的間隙,不知為何,那邊已經開始罵戰了。
你來我往,簡直要不是有着名門的身份在,隻怕早就撸起袖子扯頭花了。
“懸劍門的,滾出去。”
“好大的口氣,這裡是你們金烏門的地盤嗎?”
“打過你們不就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