尼爾咳了幾聲,“那麼那個人到底知不知道特瑞特變本加厲?”
萊納還是有些破罐子破摔,“他不見得知道,但不妨礙推測。他的推理,你也領教過。”換句話說,不管過程,結果可以簡單概括為“他現在一定知道”。
克利恩斯補刀,“你的推理也夠人領教的了。”
【娜塔莎笑問布魯斯:“是不是有人說出了你的心聲。”布魯斯心說,何止。】
被布魯斯一瞬不瞬盯着的三人毫無知覺,克利恩斯心情大好得繼續戳萊納痛處,“你需要擔心的可遠不止手機。聽說,斯托拉斯在天賦學院對查爾斯敞開心扉了。”
萊納愣了一下,“啊?他還活着?”
克利恩斯也吃了一驚,“你不知道?”
萊納,“從沒人告訴過我。”
克利恩斯不厚道得笑了。
尼爾寬慰道,“這未嘗不是個好消息。一旦他們開始懷疑小醜與爆炸的關聯,至少還有斯托拉斯記恨的弗雷德能頂着。”
克利恩斯,“小醜他不會自己說麼?”
“他為什麼要說?他可是巴不得冒領這些‘豐功偉績。’”萊納和尼爾相視而笑,“他的樂趣就在于一次又一次得讓蝙蝠為難、最好懷疑人生。”
克利恩斯嘀咕,“神經吧。”
【這一次,連布魯斯也是一臉驚愕。史蒂夫皺眉,“如果不是他們,還能是誰?”】
“他本來就是。”尼爾也按了按眉心,“說句實話,萊納你遲早被逮到。預備怎麼解釋?可别說亡命天涯的蠢話,他可比你、比神盾局擅長這些。”
“解釋?這能解釋麼?你還嫌他知道的不夠多?”萊納把自己摔向椅背,有氣無力。
“索性全告訴他得了。”克利恩斯難得正色,“你先别急着瞪我。雖說他們——準确來說,我們——讓你别告訴任何人你還活着,你也用不着這麼聽話。我看你平時從沒這麼乖過。真被逮住了,你就實話實話呗——這事沒法全賴你。哪怕老頭子們問起來,你也沒平白松口啊。你那叫屈打成招。”
萊納長歎一聲,“我看該把你先扭到神盾局,屈打成招。”
【鷹眼誇張得叫起來,“她知道神盾局?”那邊托尼難得熱情去問布魯斯,“地址?”也不等後者回答,便指揮賈維斯挖掘。】
克利恩斯作投降狀,“我是為你好!”
萊納懶得計較,“比起我,反正也救不活,早點把盒子找回來才是真。時間不多了。
【盒子?是他想的那個麼?布魯斯接過托尼給的紙條,兀自想到。】
***
挂了通訊,萊納去研究所轉了一圈便回了家,少見的興緻缺缺,連數據裡明顯有異常浮動的妮娜都不甚挂懷。她怎麼可能還提得起精神。
渾渾噩噩得打的回家,心裡是迫不及待離開城市。行動隊預備去哥譚搜尋下落不明的盒子——馬拉尼亞布裡亞先頭部隊的所屬品,港口那次爆()炸之後有一個始終處于不能确定的狀态。他們懷疑盒子流落在外,但檢測不到信号。現在馬拉尼亞布裡亞垮了,接手資料的行動隊決心找它出來。哥譚不是個方便行動的地方,尤其對于他們那些‘武裝者‘。
聽說布魯斯要來紐約,早和行動隊員混熟的她主動提出幫忙。别人不清楚,她可是心知肚明,缺了布魯斯的哥譚等于缺了蝙蝠。正巧行動隊在向研究所讨要技術員,程序複雜,隊長幾次差點和一絲不苟的文書吵起來。得了萊納私下裡的建議,對方忙不疊撤了申請書。尼爾這幾天才知道,現今的他們非是一個部門,她的蹤迹不必時刻向他報備。雖說按他們的關系也無所謂這些,不過是她懶得去闡述“怎樣避開蝙蝠”這種問題。
就這樣到了家,一副心不在焉的樣子讓司機領幾次三番勸她“小姑娘早點回家”、“小姑娘年輕輕,還有别的前程可以追尋”雲雲。她住的地方雖不比曼哈頓,到底價值不菲,難免讓人想歪。
開門、進屋,按開關的手擡了一半便頓住——她敏感得察覺花瓶位置有了偏移。很小的偏移,若不是瓶底抹過鉛灰,不可能發現。鎖沒有被撬過的痕迹,說明開鎖的技藝娴熟。進屋動了花瓶,說明疑心有監視設備,是個經過訓練的老手。這麼樣的人為何要找她?不管他是誰,大概都還在這間屋子裡。
萊納極快得分析形勢。如果那人還在,一定就在客廳,等她。房間裡沒有翻找東西的聲音,證明他躲在别處找某些物什的可能極小。到底是什麼人……她眯起了眼睛,一邊貼着牆沿無聲而快步往沙發摸去,一邊從包裡取出折刀、悄悄打開、握緊。
靠得近了便能聽到呼吸聲。沉穩的呼吸。
她還在想作為入侵者的對方為何如此平靜的時候,那人便毫無征兆得站起。她下意識得出拳,在對方格擋的時候,以飛踢為掩護将刀刺出。可是對方顯然更有經驗,格擋拳頭的同時借勢後避,又瞄準她飛踢落地前重心交換最不穩的那刻,掃堂一腿。她慌忙躍起躲避時,他已箭步沖上去奪她的刀。氣力懸殊,刀沒什麼意外的被他搶走,他一掌劈過的地方麻得暫時沒了知覺。
她其實心裡已有了猜測,所以更不甘以此作罷。而所謂反抗在對方并不留情的回手裡,徒勞是那樣明顯。隻覺另一條胳臂也被他擰着,痛楚沖上腦門還來不及反射,身體便被人頂上牆面,後背撞得生疼,對方還霸道的用身體封死了她所有退路。
“三個月不見,長本事了。”
低沉的聲音好聽又熟悉,卻是她此時最不想聽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