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穿着一身潔白的裙袍,素淨淡雅,像一片飛速旋轉的雪花,在刀光劍影中周旋。
遲衍簡直快被她的打戲帥死。
“咔!”導演叫停,“非常好,接下來拍幾個轉劍和受傷的特寫鏡頭。”
明井然加了點難度,挽出的劍花更漂亮了。
接着,化妝師上場幫她畫了幾筆戰損妝,發絲也弄得淩亂了些,看起來我見猶憐。
導演把明井然單人的打戲拍完喊了咔,梁绮雯被鋼絲拉起,吊在四五米的高空待命。
明井然被敵人圍追堵截逃脫不得,終于在以一敵多的消耗戰中敗下陣來,連連後退。
危急關頭,梁绮雯憑借輕功踏風而來,幫她擋下緻命一擊。
梁绮雯從天而降是個長鏡頭,要從遠景拍到近景。拍了三次,導演都嫌效果不太好,便讓人把她吊得更高了些。
“绮雯準備好了嗎?”導演問。
梁绮雯單手倒持劍負于身後,另一隻手比了一個OK,眼睛緊盯着正前方。
抱臂站在下面看戲的遲衍挑了挑眉。
場記打完闆後,導演助理舉着大聲公喊道:“開始!”
梁绮雯的輕甲之下穿着全身式威亞衣,但動作絲毫不顯拘束笨重,改動後第一次嘗試便到位地演出了導演想要的效果。
在她離地一米遠時,導演就喊了“咔”。
“好,绮雯也表現得非常……哎哎哎,你做什麼呢?!”
導演誇贊的話音未落,就見站在場邊的遲衍沖了出去。
在場的人都來不及反應,眼睜睜地看着她快要與落地的梁绮雯相撞。
從遠處的空中飛到近地面定點是一個加速下降的過程,由于落地後收不住力,現場特地清了場讓她跑幾步緩沖,但遲衍卻正正擋在了她前方。
梁绮雯撞上遲衍,二人一同摔倒在地。
梁冰看到出了事故,尖叫着跑過去查看情況,周圍反應過來的人也驚慌失措了圍了上去。
導演摘了耳機,白着臉大老遠從監控器前跑過去,一邊憤怒地咆哮:“這是哪個組的人?救護車,叫救護車了嗎?!”
趕到出事的地點時,遲衍和梁绮雯身邊已被一圈人圍得密不透風。導演又喊:“散開,散開一點。現在什麼情況?绮雯你還好嗎?”
遲衍坐在地上,一手撐地一手托着梁绮雯的腦袋,梁冰擔憂地跪在一邊。
梁绮雯躺在遲衍懷裡,虛弱地說:“我……我沒事,就是頭有點暈站不起來。”
導演緊張地喊:“叫司機把車開過來,拿水來,還有風扇。”她又朝遲衍吼道:“你突然沖出去做什麼?我告訴你,你要負全責!”
羅婕跑過來的路上就想好了怎麼撇幹淨她們和遲衍的關系,天知道她這次闖了多大的禍,真是把她賣了都賠不起的。
她正欲開口時,明井然清冷的嗓音響起,她撥開人群走過來:“抱歉,她是我的人,有什麼事我們負責。”
羅婕:?!!
“你……”導演伸出的指尖忽然不知道對準誰,她冷靜了一些的腦子這才想起來,這個惹眼的銀發美女是明井然身邊的人。
一時間圍觀的人都想到了該不會是明井然為了給梁绮雯使絆,才讓自己的助理故意跑出來害人的吧。
遲衍蓦地擡起頭,冷峻的目光掃過周圍所有懸斷是非的人的臉。
在場的人俱是一驚。
他們這才看見,遲衍半張臉上沾滿了血。
遲衍眉頭不悅地蹙起,從下看向上方的眼神狠戾,鮮紅的血映在她本就像冰雪般冷冽的臉上,更顯得寒意逼人。
導演:不是?你先撞的人你還敢兇?
“導演……對不起……”梁绮雯艱難地睜開眼道,“是我,我的錯,我剛剛有些恐高,我沒想到自己沒堅持下來。”
她方才做完該演出的動作後,腿一下就軟了,正在她腦子變得一片空白,以為自己就要這麼摔在地上時,遲衍突然沖過來抱住了她。如果不是有人抱着她緩沖,她的腳說不定就會骨折,甚至摔倒的時候傷到臉。
梁冰後怕地責怪道:“你這孩子,誰要你逞能的!”
導演臉色變了幾變,最後溫和道:“沒關系,沒關系,我的車過來了,你們兩個還是都去醫院檢查一下,特别是這個……”
她還不知道遲衍的名字,現在看來,遲衍似乎是傷得更重的那個。
“我沒事,我真的沒事。”梁绮雯說。
“那你起開。”遲衍托着梁绮雯的身子送到梁冰懷裡。
梁绮雯、梁冰:“……”
她站起來活動了一下自己的腿腳,說:“我也沒事,剛才被撞到鼻子了,流了些鼻血。”
而且是她自己抹了一把。
導演:“…………”
遲衍的鼻血還在流,本來準備揪起衣領擦擦的,但忽地看到正對面站着的明井然,便矜持地放下了手。
導演左右搖人:“紙巾紙巾,快遞紙巾。”
“不用了。”明井然說。
她迤迤然走上前,擡手捏住遲衍的鼻子,然後就這樣牽着她走向洗手間,“這樣止血快。”
遲衍聽話地弓着背跟在她身後走了。
衆人:“………………”
下午兩點十七分,遲弈落地隆山。
她到攝影棚的時候,出來接她的助理卻晚了許久才出現。
“不好意思遲總,現場發生了意外有些混亂。”助理一邊出示工作牌引她進門,一邊解釋。
“出了什麼事?”遲弈問。
助理說:“梁绮雯從威亞上掉下來把明井然的小助理給砸了。”
遲弈音量拔高:“什麼?!是銀頭發的那個家夥嗎?”
助理:“聽說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