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霧繼續起伏環繞在這片無光之海。
“快走,蠢貨。”
西裡斯幾乎想把他丢到原地,但一時的不忍還是讓他折返拉住他的袖子朝出口跑去。
海水渾濁,阿不思踉踉跄跄地跟着小天狼星向前。
他好像聽到布巴吉說了什麼,又好像沒有。
在一陣耳鳴後他掉出了畫框,重新回到了陰暗的陳列室。
這裡好像和剛剛沒有什麼分别,隻不過多了一個狼狽的男人,和一隻貓。
“現在是我們的時間了。”
西裡斯用魔杖裂開的那頭抵住阿不思的脖子,他殘忍地說道,“我該怎麼處理你呢小子。”
阿不思一點也不奇怪,但他覺得今天已經要将今年歎氣的份量通通用完了。
他看了眼腳邊的克魯克山,說道:“先讓我看一眼布巴吉的畫像吧。”
小天狼星沒有拒絕,帶着他轉了個圈。
布巴吉的畫像已經變了,成為一位側站在紅色天鵝絨窗簾前的男士,帶着單邊眼鏡,和現在的麻瓜研究學教授有七分相似——是真正的布巴吉教授。
阿不思将手搭在小天狼星的胳膊上,他能感覺到他顫抖的肌肉,但下一刻他的手就被男人抖落。
“不要刷什麼花招。”西裡斯戳得更緊了,“我是阿茲卡班的通緝犯,而你是霍格沃茨的三年級學生,該怎麼選擇,你應該明白吧。”
阿不思沒有再激怒男人,反而說道:“那先生您想要我做什麼呢,如果幫你離開霍格沃茨我恐怕做不到。”
如果幫小天狼星逃走,他恐怕明天就要進小天狼星的隔壁了。
“那個不用你管,我隻需要你為我今天的行蹤保密。”西裡斯威脅道。
小天狼星果然有可以自由進出霍格沃茨的辦法。阿不思眯起眼,說道:“沒問題。”
聽完阿不思幹脆利落的回答,小天狼星反而更加憤怒地鎖緊阿不思,他甚至能感受到背後肋骨的形狀。
“貪生怕死的小子,我可不相信你。”西裡斯用一種深切的、憎惡的語氣說道,“我們需要訂立牢不可破誓言。”
“你在開什麼玩笑,這裡哪有巫師可以做保密人。”阿不思看向小天狼星的側臉,卻發現他把目光投擲到了正在舔毛的克魯克山身上。
他的猜想成真了——
“阿不思·鄧恩,你願意盡一切努力為西裡斯·布萊克保密今天發生的事嗎?”
西裡斯拿着阿不思的魔杖對準阿不思與他相握的手上,而克魯克山換了個舔毛的位置。
“我願意。”
阿不思無奈地看着一道火舌舔上自己的手腕,他甚至很感謝小天狼星說到做到的個性——他甚至沒有再要挾兩道誓言。
“那麼很好,契約成立。”
小天狼星将阿不思的魔杖遞回給他,緊接着從懷中掏出一把被揉成一團的小花。他認真挑選了半天,才從裡面選出一朵最小的丢到阿不思面前,咧開嘴說道:“作為回報,如果你接下來感覺頭疼,可以吃點這個。”
這是人魚雕塑下的植物,小天狼星不是第一次去那裡。
阿不思垂下頭,眼神滑過小天狼星的雙手——那裡空空蕩蕩,沒有戒指的痕迹,濕潤的紅發垂在臉頰兩側,懇求道:“還可以再給我一朵嗎,我還是有些擔心,西裡斯先生。”
“當然——不行,我可比你更需要它。”小天狼星輕輕踢了一腳克魯克山,示意它該回去了。
那他為什麼不去偷醫務室的魔藥呢,這學期龐夫雷夫人和斯内普教授可做了不少治療攝魂怪的魔藥。
阿不思背起挎包,把這朵可憐的小花塞在裡面。
小天狼星厚臉皮地用袖子擦過獎杯陳列架,一個一個順着名字看過去,他一點也不把自己當成外人。
意識到阿不思還愣在原地後,他不耐煩地催促道:“你可以走了。”
阿不思謹慎地看了一眼小天狼星,意識到他不打算在自己眼前展露逃脫秘籍,低頭收拾好巫師袍,朝樓梯走去。
砰——
“我就說還是斯萊特林的獎杯合适。”
這是阿不思在失去意識前聽到的最後一句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