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武帝蕭毅病重垂危，身為朋友的姬虎變特來送他一程。

沒想到一入天啟，他竟然能再看見那道念念不忘的紅色。

雲欣随手放下攤販賣的珠钗，又拿起旁邊的珍珠簪花欣賞。

“款式不錯，禮輕情意重，可以送給娘親。”

雲欣這樣想着，正要付錢，旁邊已經有人搶先幫她付了銀子。

是個笑容燦爛的青年。

“姑娘，又見面了。”

“是你。”

見雲欣對自己還有印象，青年臉上笑容加深。

“姑娘，你還記得我？當初匆匆一别，今日能否讓在下盡盡地主之誼，邀姑娘一遊天啟城？”

青年侃侃而談下心不由自主提起。

她會答應嗎？

當年他邀雲欣闖蕩江湖，可惜被一口回絕。

雲欣湊近兩分，聽到青年緊促的呼吸。

啊啊啊！她她她是要拒絕還是不拒絕？

近看她也好美！

燦若華光，此耀無極。

雲欣莞爾退後。

不知怎的，總覺青年生的面熟。

姬虎變給雲欣的似曾相識感與蕭毅不同，先前她心神被蕭毅占據，倒沒怎麼注意這點。

現在蕭毅不在，隻看青年，這股熟悉感又上湧。

雲欣把銀子放下，轉身離開，她不想欠人人情。

還沒有從雲欣盛世美顔中回神的老闆，傻乎乎拿着銀子看雲欣遠去。

“姑娘，等等我！”

姬虎變追上雲欣，一路口若蓮花的給雲欣介紹天啟城。

雲欣沒想到他這麼能說，眉頭一跳，淡淡掃他一眼。

姬虎變立刻手動表示閉嘴。

他目光緊緊跟随她，眼裡是不自知的歡喜。

一别經年，他真的以為不會再遇到她了。

舊時驚豔他的她，他以為會成為藏在心底的遺憾。

可老天還是偏心他這個天選之子的，讓他一世後竟再次遇見她。

修習大椿功的姬虎變，每隔三十年返老還童一次，他剛經曆一次返老還童，想到天啟城裡的朋友才不遠千裡趕來。

姬虎變記得當初雲欣眼裡隻有蕭毅，他不是不失落，從小身為天之驕子的他第一次品嘗落差挫敗感，皆因她一人而起。

他好奇蕭毅以後能走到何種地步，亦是想着以她對蕭毅的在意，說不定什麼時候來找蕭毅，他就可以再見她一面。

可惜等了數年，等到蕭毅成為天武帝建立北離，等到蕭毅和自己一樣滿頭華發，他都未曾再見過她。

如今相遇，美人還是記憶中的驚豔絕世，而他也風華正茂，正是剛剛好。

咳咳，當然，某個躺床上的老頭子不算。

眼見雲欣直接進宮準确找到蕭毅住的宮殿，姬虎變心裡悄悄酸了一下。

我才不嫉妒蕭毅這個糟老頭子呢！

他怎麼也不可能比我這個十七八歲（外表）的少年人好看！

“呼——”

風聲吹動床簾，下一秒，面容滄桑的老人睜開了眼睛。

“你來了。”

他失焦的眼睛，在看見雲欣時不由自主睜大。

蕭毅下意識擋住臉。

他不想自己這副狼狽的模樣被雲欣看到。

他期待和她相見期待了幾十年，可到此時此刻，他突然變得膽小害怕。

他希望雲欣記憶中的自己，一直是鮮衣怒馬少年時，而不是如今這副行将就木的模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