皎月流光,是難得的良辰好景。
可對于二位前半生無亂不作的江湖人士,還有一個更應景的詞——好景不長。
“咚咚”
聽到院門處傳來叩門聲,白瑤一把捧住衛莊的臉并往後推了幾分。
她望向門口,衛莊回院都會随手關門,據點裡還不至于有推門而入的家夥,不過這個時間...
食指流連着安撫過鲨齒主人冷厲的面龐,白瑤從紋絲不動且很不情願的懷抱中鑽出來,搶在第二道敲門聲前出門應道,“...來了!”
推門看,是一雙天青色的琉璃雙眸。
嘶...
白瑤扶額,心說自己也沒喝酒,怎麼還忘了這尊小神仙呢?
“...曉夢子。”
青白的月色落在曉夢如雪的肩頭,如此時節,月影下竟有些形單影隻得楚楚動人...
白瑤為自己腦中雜七雜八的東西感到抱歉,剛剛下山時大夥早就亂作一團,除卻聶哥哥、别人幾乎不會在意,但這位...肯定是眼見衛莊把自己一路抱回來的。
食指攪了攪衣帶,白瑤低聲道:“...不若我去尋蓋聶,為曉夢子找處無人的院落暫住?”
曉夢沒說話,清冷的目光落在她微微泛紅的眼角,随後直白地落到那雙在月色下潋滟紅潤的唇瓣上。
白瑤騰的臉就紅了,她胡亂抹了把嘴,“道、道家第一人,江湖内功巅峰竟淨用内力幹這種偷...偷聽之事,聖人雲,非禮勿聽诶!”
曉夢略歪了下頭,語調未變:“不過如你所言,我是道家人。”
白瑤無助地捂着腦袋,“那你想怎麼樣嘛~”
看她的反應曉夢隻覺得有趣,自己什麼都沒說,她為何胡亂猜測自亂陣腳?
“...師傅不放心,托我來看下你的内力。”
這回輪到白瑤歪了歪頭,“就...就這事?”
曉夢似乎想到什麼,挑了下眉,疏離淡漠的眼底泛起一絲玩味,“呵...我可沒有你想的那麼無聊。”
白瑤徹底從臉紅到耳根子,攪着衣帶嗫嚅了幾聲最後放棄似的歎了口氣,“不愧是曉夢子啊~”
曉夢拂塵一蕩,内力如風蕩漾開來,遇到樹石草木又水波似的反彈回來。
白瑤看的入神,隻聽她說:“前方有一處僻靜冷泉,跟上。”
月色下,二人一前一後在林間穿行。
不得不說、曉夢其實是個刀子嘴豆腐心的人,白瑤以目前尋常人的五感,随着她的腳步居然異常平穩且迅速地穿過層林。
月光下,一塊平靜的小小湖面出現在前方。
曉夢以拂塵輕掃個劍花,水中遊魚便有所感地順着分流遊去他處了。
白瑤正要問,之見曉夢衣衫掃地,足尖觸及池水的一瞬,池中水波便消失無蹤。
新的漣漪随着膚如凝脂的人影從岸邊走到池中央,白瑤心說她不會也要下吧,就聽曉夢的聲音從池中傳來,“你難道喜歡一身酒氣睡覺?”
白瑤低頭聞了聞身上,呃、是一股酒味。
她邊褪去衣衫邊想,所以...曉夢子好野浴的事,原來不是謠傳啊。
“池中水乃周遭水系源流,天生地長之物靈氣充沛,對内息修煉有所裨益。”
曉夢擡眸看着她在岸邊磨蹭,“我用内力提高了水溫,反而你這樣□□的站在岸上才容易染風寒。”
“撲通”
聽完前半句白瑤就跳了下去,池水果然比岸邊的晚風暖得多,她在水中睜開眼,借着明亮的月色下鵝卵石的反光,朝着曉夢遊去。
她在曉夢身前噌地鯉魚打挺般鑽出水面,“嘩啦!”還給自己的登場配上氣勢。
曉夢看着連頭頂都濕透家夥,白瑤還笑嘻嘻地,突然發現周遭的風不見了,仔細一看原來是心軟的曉夢子張開了結界。
她眯眼笑道:“曉夢子真好。”
曉夢看着她,哪像個大自己快一旬的人?
白瑤自從身體重創後就一直在養傷、養傷、還是養傷。洗澡總是怕出來凍着,故而急匆匆沖完就往熱着暖爐的屋裡奔。
這會兒有曉夢的結界,在無風的暖水中,她像條魚兒似的撒了歡兒地圍着曉夢遊來遊去。
曉夢輕拭着身體,一眼看到白瑤背上的幾個指印,撒歡兒亂遊的小瑤魚一把就被曉夢大師攔腰撈起來。
“噗、诶?怎麼了?”
白瑤不太好掙紮,她正以一個十足肌膚相貼的姿勢被曉夢攔腰押在懷裡,“...曉夢子?”
曉夢卻沒管她,目光順着她的肩胛、背脊一路向下到腰窩,這幾個穴位...
腰間的束縛松開,白瑤立刻後退兩步,她二人身形相近,曉夢子略高她幾分,池水剛好沒過二人胸口。她抱緊自己,皺巴巴地看着曉夢。
曉夢看着她,“怎麼了,鬼谷不是從不講究繁文缛節?”
話...是這麼說,白瑤咬牙切齒,從前隻有她?仗這個占雪女端木蓉蓋聶便宜,現在天道好輪回,遇到個大道無情曉夢子。
自己真是...一敗塗地!
曉夢一手搭在她的肩上,清淨無垠的内力順着經絡蔓延至白瑤的四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