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下,Elsa吞咽了幾次口水,平複了一番心情。
她并未推脫,直接應承道謝,因為她知道小姜總不是客氣說說。
似乎是因為沉浸在意外之喜中,頭腦有些發熱,Elsa依稀覺得自己好像忘記了一件事情。
---- 比如詢問小姜總知不知道和她一起被困的人是周行之。
在她還未想起來到底是什麼事情的時候,對面的人主動結束了通話。
“好,那我們一會兒酒店見。”
姜希芮放下手機,她轉身看向等在一旁的孟柯文。
說實話,現在她對這人的感官很複雜,是渣男沒錯,但是這樣急匆匆趕來也是盡了心。
姜希芮語氣平平:“麻煩你跑這一趟了,你先回去吧,我這邊還有點事,來回機票之類的費用我之後會打給你。”
說完轉身就要離開。
“诶,Cici,先别走,我有話想和你說。”孟柯文攔下她。
姜希芮回頭:“有什麼事嗎?”
“我們能找個地方坐下來談一談嗎?”
……
在姜希芮吃完第二個馬卡龍的時候,坐在對面的孟柯文還是沒有開口。
姜希芮本來心情就不好,看着他欲言又止、優柔寡斷的模樣,更感煩悶,是馬卡龍都治不好的程度。
她現在萬分後悔答應和他談一談,她甚至有沖動将手中的金屬咖啡攪拌勺扔到他面前,以此來提醒他該說話了。
終于,孟柯文像是下定了什麼重大決心一般,提起一口氣,擡頭看向姜希芮。
“Cici,我想和你談談我和Vicky的事情。”
“你說。”很好,終于說話了,姜希芮成功保住了手中的金屬小勺。
“我希望你能夠原諒我這一次,可以嗎?”
姜希芮勻速攪動咖啡的手猛得頓住,皺着眉頭,擡眼看向對面的孟柯文。
她是給了他什麼錯覺嗎?以為她很好說話?
還沒等她出言回絕,“嗡”的一聲,放在桌面上的手機屏幕亮起藍光,提示她有新的消息。
看完消息之後,姜希芮托着下巴,用手指把玩着手機。
“孟柯文,我們已經分手了,我以為你明白的。”
“我們不能重新開始嗎?”孟柯文有些急切地解釋道,“我已經知道錯了,情侶之間不都是鬧别扭然後再和好的嗎?而且我這次犯錯真的不是故意的,我當時喝多了,頭腦不清楚,心情也不好,真的不是故意的。”
姜希芮饒有興緻地挑眉:“哦?是這樣的嗎?你想複合不是因為别的什麼原因?”
孟柯文急急表忠心:“自然沒有什麼别的原因,Cici,我喜歡你,你再給我一次機會吧。”
姜希芮将手機放在桌子上,身體微微向後仰,靠在了絲絨軟椅靠背上。
“你去過我家,對嗎?”
剛剛的消息是社區管家發來的,告知她之前有訪客登門。
孟柯文眼中有一絲不易察覺的慌亂:“對,我想去找Nina,和她一起來聖莫裡茲接你,結果她不在家,她應該是你的親戚吧。”
姜希芮語氣冷淡,繼續說道:“你去過我家,所以你知道我住在哪裡,而且你也應該知道住在那裡的人一般不對外出租房子,所以你就此推斷出那棟房子是我的,我說的對嗎?”
孟柯文臉色微微漲紅,裝作沒聽懂她的暗示:“這有什麼關系嗎?你說這些做什麼。”
“孟柯文,你為什麼要和Vicky在一起,是因為喜歡她嗎?”
“我不是說了那是個意外嗎?我從來沒喜歡過她,我喜歡的人是你。”
“喜歡我,但是Vicky有錢有勢,于是出軌和我分手,現在發現我似乎更有錢,所以想回頭找我,不是嗎?”
姜希芮握住骨瓷咖啡杯,低頭抿了一口。
“對了,Nina不是我家親戚,她是我在牛津的住家阿姨,照顧我生活起居的。”
她擡頭看向此時目光呆滞的孟柯文,不動聲色地拿起手機。
“你告訴我這個是什麼意思?”
“我的意思是我遠比你想象的還要有錢。對了,還沒告訴你我的中文名字,我是姜希芮,華新集團的繼承人姜希芮。”
此刻,孟柯文已經完全呆住,瞪大的眼睛滿是不可置信,裡面還藏着些自以為别人看不出的竊喜。
在歡喜些什麼?幻想野雞變鳳凰嗎?
姜希芮不由勾起嘴角,含着諷刺和戲谑:“這是還沒明白過來嗎?我們這些人手段多得很,你如果不願意分手大可以試一試。”
這話對孟柯文而言宛如晴天霹靂,他的臉色瞬間變得無比慘白。
“Cici,你真的不能原諒我嗎?”
“你剛才是聾了?沒聽見嗎?”
“沒沒,聽見了的,我們分手了,分手了。”
姜希芮對他乖覺的态度還算滿意,接着說道:“對了,還有一件事,我不希望我的家世洩露出去,你能做到嗎?”
孟柯文有些疑惑,但還是順從地點點頭。
“點什麼頭,說出來。”
“哦哦,我不會告訴其他人你是誰和你的家世,不會說出去的。”
“很好,再說一下,我們為什麼分手?”
“因為……因為我單方面出軌,所以分手了。”
姜希芮點擊錄音結束按鈕,看向已經無措到手都不知道該放在哪裡的孟柯文。
“你剛才說的話,我都錄了音,你應該明白自己該怎麼做,管住嘴,别亂說話。”
說完,她起身離開座位,沒再看孟柯文一眼。
*****
深冬消融,春意催動時間如解封的溪水般轉瞬流逝。
再之後,初夏降臨,姜希芮庭院中的繡球花在逐漸升溫中悄然綻放。
姜希芮還是和之前一樣,扮演着手握獎學金發憤立志的華國中産留學生,樂此不疲。
似乎一切都回到了原來的軌迹上,年初的雪山荒蕪越發渺遠得像是一場幻夢,連同那個人的臉,一起被掩藏在記憶深處。
這天,姜希芮剛剛結束畢業答辯,回到住所時,看到了立在她門前的靳叔。
自從她有記憶開始,靳叔便一直跟在爺爺身邊,助理、司機、年輕的時候還是保镖,一般情況下不會分開。
聽到她回來的腳步聲,靳叔轉過身,還是那張慈愛包容的笑臉,不過眼角的紋路更深了些。
“小姐,姜董讓您現在去美國見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