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鶴沉默地看了地上屬于“女朋友”的頭一眼,内心發毛,瘋狂呼叫小黃:【我靠我靠!腦袋掉下來了!這麼大一個腦袋!】
【你眼珠子之前也掉過,而且這裡是遊戲副本,連鬼怪都有,掉個腦袋算什麼?别大驚小怪。】小黃猛地上線吐了個槽又繼續隐身。
千鶴:O.O。
好…好像是哦,無力反駁。
千鶴的内心反應很大,但是“他”卻像見怪不怪一樣,松開抱着女朋友的手,溫柔的将腦袋從地上撿起,像拼積木一樣咔哒一聲把腦袋按了回去。
透過女朋友的身體,“他”冷肅的目光和教導主任對視着,似乎在傳達着什麼警告的意味。
場景模糊,又開始跳轉。
這次他是在教導主任的辦公室中。
“已經有七個家長報警,說自己女兒來到學校後幾天内失蹤了。”教導主任将手機的網頁界面打開,放到千鶴面前,語氣雖然是在責問,但千鶴似乎察覺出了他目光中隐隐蘊藏着的的狂熱。
“學校花了很大功夫才将這件事平息下去,很快高三這一批學生就要高考了,至少在這一個月裡,我不希望再看到這樣的事情發生。你可要加強對班上學生的心理疏導啊,當然,我也會通知其他班主任,同樣加強對學生的心理健康問題的關懷。”
他似乎對這些學生為何失蹤完全不知情,但臉上的表情,又讓玩家和千鶴覺得事情不太對勁。
“他”沉默地點了點頭,離去的背影有些蕭索。
整個檔案終止在教導主任死去的畫面。
千鶴是被強制彈出來的,除了他之外,還有三個六。
玩家的出現比他們要慢一點,三個六不是本來的模樣,但還是飄到千鶴邊上貼心說道:“趕緊收拾好東西,先離開這裡。”
【去掉僞裝離開這裡。僞裝随意亂扔,務必要讓玩家知道是人為的,這樣才會查到你身上。】
小黃和三個六同時出聲,千鶴點點頭,将穿上去的面具衣服什麼的全部脫掉,直接放到了最顯眼的桌子上,随後迅速離開檔案室。
檔案室中,扮演着沒有實體的影子的三個六,看着滿桌子的淩亂歎了口氣,自言自語道:“這也太着急了吧?離玩家出來還有三分鐘呢,善後都沒有好好處理。”
他操心的歎了口氣:“算啦,誰讓我樂于助人呢?”
兢兢業業地将衣服和面具疊好放進抽屜中,三個六繼續趴在檔案室的牆壁上等待着玩家出來。
他所趴着的牆壁上有一個顯眼的子彈孔,但他的身體變換出了僞裝的顔色,讓人一眼看過去,察覺不到異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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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學校那些跳樓的女生其實都是被我殺害了,取走器官用不知道什麼方式,維持我所謂的女朋友的……或許是生命?然後将這些屍體僞裝成跳樓的模樣對嗎?學校16層樓高,從這麼高的地方摔下去,連完整的人形都很難維持,所以少一些器官也難以被人發現?】
千鶴已經回到了自己的宿舍中,手微微顫抖着,示意着他不平靜的内心。
他所扮演的這個身份……
根本視人命為草芥。
小黃贊許地比了個大拇指:【沒錯!小千千你很厲害哦,這麼快就猜到劇情了。】
【……這是真實事件嗎?在現實場景中,會有人發現嗎?法醫,對于他們來說,隻要仔細尋找,還是能發現這些女生屍體的異常吧?】
小黃奇怪的笑了一下,似乎帶了些奇怪的嘲諷,但它沒多說什麼,隻是說:【這裡是遊戲世界,隻是基于現實世界生成的一個空間而已,你不要想太多了。】
也是,隻是一個遊戲而已。
千鶴這樣安慰着自己。
就好像恐怖電影一樣,為了吓人,什麼不合邏輯的劇情都能發生。
沒人發現他的作惡,或許是因為遊戲幹預,也或許是劇情需要,總之如果這是現實生活中,應該會有人及時發現并且報警。
但理想終究是美好的。
小黃沒忍心開口告訴千鶴。
畢竟它的宿主看起來,是一個正義感強烈的好人,有些事情,他還是不知道比較好。
現在距離玩家們的晚自習還有大半個下午的時間,千鶴平緩了一下心情,暫時沒什麼事情做,于是決定先去逛一逛校園。
身為npc,他連自己“殺人”後處理屍體的地方在哪裡都不知道,隻記得那像是一個地下室一樣的地方,周圍很黑,隻有一些暗黃色的燈光照明。
怎麼去那個地方的路也完全不知道,當時他的眼前都是一片馬賽克。
遊戲已經經過了一天半,他才堪堪搞清楚自己的身份和這個身份所擁有的部分内容,甚至還是因為玩家開啟的。
做npc做到這種程度,總感覺自己好失敗哦:(。
之前在遊戲後台讨論的時候,都忘了和同事交流劇情方面的事情,别的同事難道也像他一樣,隻是負責完成遊戲,而這個身份的劇情一概不知?
可完全說不通,這個身份似乎還占了主線劇情的其中一小部分,而作為他的扮演者,千鶴竟然連劇情都是靠猜出來的。
他腦中劃過了一絲疑惑,但這件事他不清楚能不能告訴小黃,于是決定等小黃不在他腦子裡的時候,問問三個六,看看能不能得到一些答案。
小黃不知道他外出是想找那個殺人分//屍地下室,還以為千鶴要出去“狩獵”學生,興奮地摩拳擦掌:【千寶!你終于要融入我們了嗎!】
千寶又是個什麼奇怪的稱呼!
不過千鶴還沒在校園裡逛多久,尋找藏屍地下室的任務就又中道崩殂了。
面前的人挂着一張憨厚老實的笑容,但千鶴知道這隻是他的人設所帶來的僞裝,他略帶一絲羞澀地笑了一下:“不好意思啊,今天晚上有點忙,不知道能不能幫我頂一個晚上的班啊?”